第611章 缺粮少兵又欲阻

富平城一场血战,兀术十万大军被杀的是十不存一,领军的兀术重伤,泽利更是失了一条臂膀,此时这哥俩都半依半靠在大军中所剩不多的几辆粮草车上,对视一眼,脸上皆是苦涩愤懑之色。

而赵斌这边那,原本的十余万大军,在经过这接连的大战之后,军卒虽说死伤没有金兵那么多,但是也有上万人死在乱军之中,两万余人受伤。赵斌当即下令让吴玠领着伤兵回到富平城中,同时将城中看守粮草的孙渥,以及大军的甲帐辎重全部调来军中,而赵斌则领着其余军卒,缓缓跟在兀术大军后面,也不催马追赶,而是就这么远远跟着。

再说兀术这边一万残兵趁着夜色急急向北逃去,虽然经过一天的大战,此时夜色已然笼罩大地,但是兀术等人却片刻不敢停留,片刻不停的在向北逃奔。兀术等人向北方赶去,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兀术等人在马车上回头望去,眼看大军后面没有烟尘,兀术才长出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勿迷西道:“勿迷西,慢些慢些,这赵斌等人大战一天,估计也体力不足,在后面驻兵休整了。”

勿迷西也回身看了看,见后面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了,当即摆摆手道:“传令众军,原地休整一个时辰,埋锅造饭。”

随着一声令下,一众金兵纷纷口中发出一哀嚎,随即向道路两边倒去,同时自然也有军士上前,搬下粮袋准备做饭。兀术、泽利、哈密蚩、勿迷西几人则围坐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的策略,正在这时一名平章奔到几人身边,“大帅,出事了,您快来看看吧?”

兀术闻言双眼不由得一翻,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晃了又晃,随即强稳身形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细细与我说来,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平章被兀术这么一训,急忙平复了一下自己惊慌的状态,随即二次拱手禀报道:“大帅,昨日一场大战我等粮草甲帐损失众多,目前军中所剩粮草只够三日的了。”

金兀术闻言双眼不由得猛地一闭,坐在那里沉思许久方才摆摆手道:“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孤王知道了”,这位平章见此也只能拱手退下,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军师,如今我大军粮草告罄,却不知道军师有何计可解?”

哈密蚩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缓缓道:“都是那赵斌贼子,之前乱战之时他麾下那两员金甲大将,专奔咱们粮车下手,不然我等十万大军的粮草也不会如今万余人都不够吃。”

听了哈密蚩这话,泽利伸出仅剩的一只手一拉哈密蚩道:“军师啊,你就别在这帮我们回忆这些了,快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哈密蚩当即露出轻松的神色,手中抓出那把鸡毛扇在胸前微微扇动着,随即笑道:“五太子,此事莫慌,如今娄室将军大军离此地不远,咱们有这三日粮草只要省这些足够遇到娄室将军了,到时候娄室将军那边十万大军还怕不够咱们吃的嘛。”

兀术和泽利当即长出一口气,兀术随即问道:“军师,这三日时间够吗?”

哈密蚩点点头道:“四太子放心,咱们大军在赶路,娄室将军那边也在急行,三日时间足够咱们相遇了。”

“那就好,那就好,本王和那赵斌奸贼大战数场,这身子实在不行了,接下来这几日就麻烦军师你费心了。”

“殿下放心”,有了哈密蚩的保证,金兀术当即缓缓点点头,随即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点手唤来徒单元和颜盏达,将自己搀回马车之上。

可就当兀术刚躺在马车之上,微阖双目准备休息片刻之时,却忽然听得前面三声号炮响亮,紧跟着一队人马从前面的道口闪现。

只见这一队人马约莫三千人左右,这些人一个个胯骑骏马,身披铁甲,一手挺着长枪,一手则举着大旗,一看就是大军的先头部队。而这些人在看见道路两边休整的兀术大军也是一愣,继而快速列开阵势,摆出一副冲锋的姿态。毕竟兀术这一队人马虽说在赵斌面前被杀的溃不成军,可那也是一万人啊,而且那是一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啊。

而兀术这边炮声一响双眼就圆睁开来,紧跟着当这队人马第一个人出现在大路之上时,兀术就已经快步蹿到千里駹的身边,紧跟着扳鞍认镫飞身上马,于此同时的则是各位平章、都督,以及哈密蚩、勿迷西那高声集合队伍的声音。

当这队骑兵列阵完毕之时,兀术这边也已都纷纷拎着兵器冲到这些骑卒对面,两军相对而立一时间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原本哈密蚩一见两军对峙,当即一低头就向往后躲,可是就这么向后一扭头的瞬间,哈密蚩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对面骑卒手中的大旗,哈密蚩当即停下了向后的脚步,反倒是催马回到兀术身边,“四太子,情况不对啊,似乎不是赵斌的人马。”

“哦?军师何出此言?这对面人马分明都是宋军衣甲啊,我说这赵斌前面还猛追猛打呢,怎么今晚竟然连追都不追了,原来是将伏兵留在这里了。”

而一旁的哈密蚩却急忙摇摇头道:“殿下,情况不对,这赵斌麾下骑兵我刚才也见了,虽然也算精锐,可要他们一手持旗一手持枪,似乎还做不到啊,而且看这旗色似乎也不是宋人旗帜。”

金兀术闻言微眯双眼,向对面望去,随即缓缓点点头,“不错,这些骑卒的马术不是南人能比的,既然如此,军师,你上去问问。”

哈密蚩看看对面的军卒,缓缓点点头,随即双脚一磕镫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对面是哪路人马?大金国昌平王征西大元帅完颜兀术在此!还不速速前来见驾!”

而哈密蚩这运足气势喊出来的一句话,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在对面没有激起丝毫波澜,那三千军卒依旧静静的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