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这会哭上了,嘴里机械的喊着不知道,并不直接回答左重提出的问题,这里没人打她也没人骂她,也不懂她到底在哭什么。
萧清敏瞄了她一眼,小声提醒道:“她是在逃避问题,以防您拿出新的证据,导致证词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这是日谍的惯用手段。”
左重无语,左一个日谍,右一个日谍,几分钟前你也是日谍好不好,不过他很理解,萧清敏现在比任何人都渴望撬开凡妮莎的嘴。
就像是王立中投降了特工总部之后,不也是没日没夜,拼了命的查找资料辨别地下党吗,因为他们需要用自己人的脑袋证明自己。
也有可能是私人恩怨,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左重停下胡思乱想,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萧清敏,既然她想表现就让她表现去吧,他这个人最善解人意了。
萧清敏接过只看了一眼,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凡妮莎,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丈夫每次发报时都要给金陵挂一个长途电话。”
她问完这个问题,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想到自己就是这两人的替死鬼,心中怒火万丈,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装模作样的臭女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德勇打电话的次数很多,我不记得他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凡妮莎的身子直发软,几欲晕倒。
她哭啼啼解释道:“我跟王德勇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我早想与他离婚,可是他的态度很坚决,在沪上做生意时经常打电话骚扰我。
他在电话里说的,甚至当面跟我说的话,我都没有记在心里,诸位长官,你们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你会在意他说什么吗。”
左重真想喝一声彩,这个女人没有完全回答问题,也没有完全逃避问题,而是想牵着审问者的鼻子走,将你拉入到她的思维逻辑。
更绝的是没有一丝反审讯的痕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的埋怨和唠叨,最后的反问则是看准了在场的中年人,比如说古琦和宋明浩。
以此来获得一部分人的共情。
不过萧清敏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冷声道:“不要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王德勇在给你的电话中,有没有提到过间谍活动。”
凡妮莎站在那低声抽泣,默不作声,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而这种沉默有多种解释,可以是我不知道,也可以是我知道但不说。
总之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不给人两头堵的机会,比起单调的沉默,这种用情绪代替说话的方式更加高明,让人抓不到她的破绽。
场面有些安静,萧清敏犹豫了一会说道:“左科长,要不要让人将王德勇从沪上抓来对质,如果需要在公共租界动手,我愿意前往。”
大家都是老情报,面对不开口的对手,急是没用的,要想办法从其他方面打开缺口,就这个案子来说,王德勇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汉奸嘛,软骨头居多,陆文宝那样的终究是异类。
就算王德勇脑袋有问题选择死扛,特务处动起手来也可以任意施展手段,不用担心打死了他就失去了线索,反正还有一个凡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