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抽了一口烟,他将烟锅子放在烟灰缸上敲了敲,用浓重的晋省口音做了一个安排。
“明天你让人去包上一艘船,不用太大,遇到危险我们就先离开港城,去澳城或者南洋。
那是洋人的地盘,山城和地┴下党的手伸不过去,不管是走是留都方便,此事要保密。”
李凤州立刻回了声好,做两手准备没有坏处,包船又花不了多少钱,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靠近对方压低声音准备问一问谈判的事情。
“贾老,督军让咱们.”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走,去院子里说吧。”
不等李凤州说完,贾德镇立刻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言语中若有所指,然后起身走出了客厅。
李凤州赶紧跟了上去,暗说真是个老狐狸,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确实得小心点。
这房子是日本人租的,他们住进来后也检查过几次,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留下后手。
两人先后来到院子里,围着围墙边走边聊,商量起谈判内容,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护卫中有人懂得厨艺,利落的做了一桌饭菜,味道跟专业厨师肯定比不了,但是能保证安全。
从外面购买饭菜容易被投毒,口腹之欲跟性命一比,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贾德镇迈着步子走进餐厅坐下,当看到桌上的一个小瓷壶时乐了,指着它对李凤州笑道。
“凤州,没想到在这港城,还能吃到咱们晋省的陈醋,不然老夫还真有点不刁惯。”
“恩,不过上次买的醋差不多喝完了,看来督军又要多批一笔经费了。”
李凤州也笑的很开心,随口开了个小玩笑,身为一个晋省人,饭可以不吃,醋不能不喝。
“这点钱咱们晋军还是出得起的,可惜啊,港城不认法币,那位委员长给的军饷只能擦p股喽。”
贾德镇先是顺着他的玩笑嘲讽了一下某人和快成废纸的国府法币,随后面色一正叮嘱道。
“让采购物资的人注意些,不要跟“东斋号”的乡党多话,买完就回来,以免泄露了行踪。”
李凤州点点头没有多说,这事不用对方叮嘱,他已经跟护卫下过命令,随后拿起醋壶将小醋碟倒满。
酸溜溜的醋味顺着窗户飘到了院子里,正在巡逻的手枪连士兵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摸了摸坪常悬挂醋葫芦的腰间,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下午时分。
一个晋军护卫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别墅,在街口叫了一辆等活的黄包车,上车后报了个地址,便潇洒地靠在车座上打量起马路两旁。
20来岁的年轻人,从战乱的晋省到了称得上花花世界的港城,心中自然好奇,尤其是对那些穿着裙子的女鬼佬……
前面的车夫似乎有所察觉,拉着车不紧不慢的地朝着西环跑去,经过几个街区,最后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门脸前停下,门前高悬的幌子上写着“东斋号”三个大字。
“等……等我,一会还要回去。”
下了车的护卫本想用刚学两天的粤语叮嘱车夫,不过憋了半天还是丢下一句国语,匆匆走进了店内。
车夫憨厚一笑将车放下,一p股坐在踏板上,从脖子处取下一块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静静等着对方回来。
护卫进门之后,“东斋号”的经理立刻迎了上来,用晋省方言跟前两天刚见过的老乡打起了招呼,十分热情。
门外,几个烂仔蹲在路边点燃香烟,嬉皮笑脸的聊着什么,这种场景在港城随处可见,没有人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