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不禁问自己,如果对方真是叛徒,那么是从什么时候的开始的呢,又是为了什么背叛一直以来的信仰。
沉默中,老蒲在一旁说话了:“书计,我当然记得当年的事,那是一段难忘的回忆,更是一段宝贵的经历。
在敌人的牢房里,我完成了一个地下党员的自我蜕变,从一个懵懂的年轻人成为了坚定的信仰者。
敌人留在我身上的伤痕就是我的功勋章,老彭,请组织放心,我一定会安全接到特派员、报务员同志。”
老彭轻轻颔首,又聊了几句将老蒲送出“志诚公司”,目送对方上了一顶滑竿后他转身回到商行。
刚走进屋内,公开身份是文员,实则是山城市韦交通员的年轻人就递来一张密写纸条。
“彭经理,‘商队’传回了消息,按照您的命令,此事没有通知蒲副经理。”
商队,是山城市韦布置在城内的电台代号,因为需要经常变换位置,与市韦之间的联络都靠交通员完成。
老彭拿着文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对看上去很寻常的文件内容进行破译,当看到译出的内容,他重重叹了口气,背影略显萧瑟。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的同路者又少了一个……
数小时后。
还是在六意春茶馆内,戴春峰和神秘人再次见面,两人坐在上次的包间里,压低声音交换起情报。
“姓彭的没有表现出异常,刚刚又问了我一遍特派员的事,戴局长,您的人到位置了吗?咳咳咳~”
不久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党付出一切的老蒲,这会亲自为戴春峰倒了杯茶,咳嗽得也越来越频繁。
看着空气中的飞沫,戴春峰拿起杯子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斜眼瞥了瞥鼹鼠,心中痛快不已。
他暗暗想到,徐恩增啊徐恩增,你费尽心思都没能打入到地下党高层,而我只不过是稍微出手,便将山城市韦第二号负责人收入囊中,一处和二处的斗争,可以彻底结束了。
志得意满的老戴捏紧茶杯,目光微移看向谦卑的老蒲:“放心吧,我在临江门布下了天罗地网,逆匪特派员逃不出戴某的五指山。”
戴春峰右手用力一握,仿佛将西北特派员捏在手心,表现得信心十足。
老蒲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放到他的面前恭敬道。
“戴局长,这是我派去临江门人员的落脚地点和伪装身份,以及逆匪特派员到达山城后的住所,请您过目。”
后世有个词叫“皈依者狂热”,指的是新加入宗┴教的人比老信徒更加狂热和虔诚。
信仰的斗争上也是一样,叛徒永远比果党特务更希望抓到原来的同伴,原因是他们急需敌人的信任,还希望更多人背叛隔命,以此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
戴春峰不懂皈依者狂热,却很明白这些叛徒的心理,当即表扬起老蒲,还给了对方三件物品,分别是钞票、钥匙和没有标签的瓶子。
他把东西全部推给老蒲:“蒲先生,对于弃暗投明的人,党国绝不吝惜奖赏,这是本月的经费,你点一点。
瓶子里的是药,前几天刚从美国运来,它们不能治好你的病,却可以让你舒服些,还请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