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在预计中只需要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结束的棋局也因此硬生生被断断续续的拖延到了快两个时辰,再拖下去张良的光都要打不过去了!
也算千钧一发了。
松下心头紧张的颜路赶紧上前两步,打算尽快彻底了了这场棋局。
他实在是害怕再出意外。
“师叔过谦了。”颜路笑着为荀夫子挽尊道,“师叔虽然少占了二子之位,但黑棋先手,照理应贴出二又四分之三子,算下来还是略胜。”
“嗯?”荀子还没说话,天明先斜眼瞪起了颜路——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鬼话,人家都认输了怎么还能算赢!
好在天明的胜负心没压过理智,只是在心里腹诽着,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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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此时也搭眼瞥了颜路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你的师叔没错,但也不用这么偏帮我这个老头子,你这样做让子明小友如何看我?”
“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嘿嘿!”天明一听这话顿时又乐起来了,连连点头附和,毕竟他可是奔着赢来的。
颜路被训了两句也没啥反应,老老实实的退回到原位去了。
他又不是不了解自己这个师叔,好胜心强的同时,更不愿意占别人半点便宜。
要是对手是个跟他一样年至耄耋的同辈老者,荀夫子说不准要争争胜负究竟如何,但面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自然只有利索的认输。
颜路上前多嘴说这一句话,一是习惯性的给长辈保留面子,二是希望打断荀子的思绪,以免他察觉到不对劲。
教训完师侄,荀子目光转回天明身上,态度顿时和蔼了不少:
“子明小友这棋路,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开局独到,布局精妙,环环相扣,机巧变化无穷,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老夫佩服!”
“我虽一向不喜欢向人认输,但这局棋,无论如何也不敢以得胜自居。”
“嘿嘿……”天明傻笑着挠了挠头,然后又赶紧装模作样的揖手道,“那个……呃,荀夫子过奖了,过奖了!”
颜路看着自家师叔一本正经的在那夸奖天明,没忍住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一笑就不一样了,立刻被荀子注意到了。
只见老夫子斜眼一瞥他,冷声问道,“颜路,你笑什么呢?”
“呃……”颜路嘴角顿时瘪下去了,悻悻回道,“没什么,师侄只是觉得这一盘棋精妙非凡,心中感到开心而已。”
“是吗?”荀夫子的语气颇有几分阴阳家的意思,一听就知道年轻时候没少阴阳怪气别人,“我还以为你是对我的话有什么不同见解呢!”
“岂敢,岂敢!”颜路只能低头揖手。
荀子仿佛说的不过瘾,干脆直接来个范围攻击,把颜路他们这一辈的人全给刮进去,重点关注了一下伏念:
“你们这几个人,平时一直为人师表,一个个都是天下学问我最多的样子,尤其是伏念那小子!”
“结果呢?一个一个的棋下的还不如个十几岁的少年!”
“就不能学习一下子明小友吗?”
天明闻言眼睛都乐的眯成缝了,连连点头,恨不得跟着荀子一起说伏念的不是。
毕竟他来了小圣贤庄半个多月,就被伏念罚了半个多月。
虽说他认罚,但对伏念还是多少有些怨言的。
被训的颜路自然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师叔教训的是。”
“哼!”荀子捋着胡子,见颜路识相也就没继续喷他,再度转向天明,面露疑色道:
“说起来,老夫确实有个疑惑想要请教,不知子明小友可方便回答?”
“呃……”天明眼珠子转了一下,发自本心的说,他不想回答,只想赶紧走人,但他顾及张良的叮嘱,又不敢太没礼貌,只能僵笑着点了点头,“荀夫子你问,我那个……知无不言。”
“多谢小友了。”荀夫子颔首笑道,“老夫看你下棋大部分时候都是思路如涌泉,行云流水一般,时不时的却会莫明陷入长考,且其中大多数时候的落子,就老夫来看,似乎也并无奥妙,小友可否点明玄机?”
“啊这个……”天明眼睛稍稍瞪大,一只手挠着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尴尬。
是啊,自己是经常卡住,但是为什么呢?
天明一边挠头,一边偷偷的去瞄颜路。
帮帮忙啊,快说说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