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畏妻如虎的白瑜,适才激动之下,把人家的口鼻都捂住了。
传义缓过劲来,忍不住摇摇头:“有你这个不靠谱的七叔,传义早晚得交代一条小命。”
白瑜连声道歉:“传义,对不住,适才七叔乱了方寸,也失了分寸。”
小传义偏头看向他:“七叔,你这就是所谓的惧内吗?”
白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传义,如果是因为疼爱妻子,不舍得妻子伤心难过生气的惧内,于我们男人而言,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反而可以引以为豪,因为这是一个男人懂得疼人的表现。”
“但要是单纯害怕妻子,在妻子面前畏首畏尾战战兢兢,那才丢人!所以等到传义以后娶了妻,要懂得像七叔爱护你七婶一样爱护妻子,知道吗?”
小传义蹲到地上,一脸郁闷:“七叔,我小小年纪,你跟我说这些,会不会有些早了?”
白瑜也蹲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捧着个下巴:“好男儿要从小培养,这个时候不让你养成那种意识,以后再想扳正你就难了。”
小传义嗡声嗡气:“七叔和父亲说的不一样,父亲说人与人之间应当包容体谅,不论是对亲人,还是对朋友,都该如此,七叔却教我惧内,为什么不是我与她互相尊重呢?”
白瑜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不要断章取义,七叔什么时候告诉你,惧内就不是互相尊重了?”
小传义把脸别到一旁:“都说了传义还小,七叔不要教传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白瑜坐到草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他问小传义:“你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片蓝天了?有没有注意到百花正在凋零,而绿意已经把花朵盖住?你知道自己其实长高不少,头发也更长了吗?”
小传义低下头,默然不语。
白瑜忽然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随后按在草地上,让他躺在自己身边:“那就看看,七叔陪你一起看。”
小传义学着七叔的模样,把脑袋枕在手臂上。
他放眼看向头顶的蓝天,瓦蓝瓦蓝的,而那片云彩,也比梨花还要洁白。
他再看看那些树木,多好看的绿,赏心而悦目。
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是婶婶们新做的,以前的袖子已经短了。
他伸手摸摸头上,有没有长发他不知道,只是系头发的绦带换了一条又一条。
最后,他侧脸看向身旁的七叔。
那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叫他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