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连忙围了过来,很快就做了分工,一起把做好的寿衣拆了,又重新缝起来。
白琇莹插不上手,于是她起身去找刘尧:“殿下,您的脂粉可以借一下吗?”
在东陵,贵公子喜欢在脸上涂脂抹粉,把脸蛋涂得白白嫩/嫩的,以此来彰显贵气。
刘尧随军出征,不仅带了花里胡哨的衣裳,自然也带了他寻常用的脂粉。
只是边关几月,他已经不做那种风雅的事情了,被白琇莹这么一问,他险些反应不过来。
但他闻言并未多说,而是去包袱里掏出一盒脂粉,递给白琇莹:“这是新的,本王从未用过。”
白琇莹道了声谢,随后握着脂粉回了房间。
她在家的时候,曾经和姐妹学过如何施粉,在几位嫂嫂为二嫂改寿衣时,她便用这盒皇家御贡的脂粉,把任氏的脸收拾得妥妥帖帖。
望着任氏安详的面容,不知怎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她扑到任氏床前,泣声问:“二嫂,你和二哥团聚了么?”
说话间,她伸手抚上任氏的脸:“应当是团聚了吧?否则你怎么会笑得这么安详?”
“好二嫂,我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冷不冷,但是如果那里有二哥的话,你一定不会再怕冷了。”
说完,白琇莹靠在床边,低低地啜泣着。
她不敢哭出声,生怕惊扰了二嫂的好梦。
就在这时,小传义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一丝不苟,腰带也系得整整齐齐。
而他身上,正穿着任氏为他缝制的,有着大口袋的衣裳。
他并没有哭,而是以一种极为郑重的姿态,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任氏,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二婶婶,传义来看你最后一眼。”
“您放心,传义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做个有价值的人,不会让您失望。”
短短几句话后,他再也没有说什么。
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望着二婶婶的面庞,与生前并无不同,只是阖上了双眼。
仅仅这么望着,他就能想起很多事。
想起二婶婶在灯下为他缝衣的情景,想起二婶婶在厨房里给他做早点的情景,想起二婶婶把他轻柔抱在怀里的情景。
想起那夜,二婶婶毫不犹豫把他护住的情景。
他想了好多好多,过往的回忆浮光掠影般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