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心底何尝不明白,女儿的死怪不得任何人。
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选择,是女儿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用命去守护珍爱的人。
只是身为人母,她心疼女儿啊!
疼这女儿年纪轻轻说走就走,恨这傻丫头抛下父母而去。
所以这口怨气,总得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
她不能怨女儿,也只能怨白明微,怨白家的人,怨他们没能把女儿活着带回来,让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思及此处,任夫人捧着帕子哭得歇斯底里,肝肠寸断。
白明微他们回来时,她带着与白家撇清干系的任务上门,便是心如刀绞,她也忍住没见女儿最后一面。
后来女儿下葬,她也没有现身。
这份愧疚加上原本的怨气,更叫她崩溃不已。
所以一张小小的手帕,便成为她宣泄悲痛的诱因。
白明微兄妹静静地听着,没有言语。
其实任家的态度,他们也都明白。
不是不在意这娇养到大的女儿,而是在生存面前,总要有些东西被舍弃。
但这不代表,任夫人对女儿的爱就这么没了。
所以任夫人此时此刻,才会哭得这般伤心。
任府的下人垂着头,悄悄抹眼睛。
任夫人则哭了许久,等到快要哭死过去的那个劲儿过去后,她才将帕子展开,一边哭一边说:
“这是我教她绣的花样,她绣得比我好。”
又是一阵哭泣,任夫人这才缓过神来,一点点擦拭面上的泪。
她红着眼眶看向白瑜,声音抽噎却掷地有声:
“白瑜,我要你发誓,必须过继一个儿子初映,让她在九泉之下,逢年过节也有个上香的人。”
白瑜震惊地抬起头。
却撞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任夫人问他,一字一句:“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