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不要胡闹。”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吓到了怀中的姑娘。
事已至此,姬月却是懊悔,早知此刻的情景,屠灭天坛、平丘二族,自不会把轻歌带来。
只是他晓得,纵要分别百年之久,也该认认真真道别,若相守是一场的离别的倒计时,那么,每一刻都得当成末日来临前才行。
姬月尽管这样说,却不舍得将轻歌推开,纤细清瘦的她,抱在怀中小小一个,柔软如棉花。
若非万不得已,他怎舍得决然离去?
还不是过于疾苦,独自扛下即可,何必拉下心上人?
轻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从眼睫溢出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脖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固执如要糖的孩童,紧紧地搂抱着姬月。
“歌儿……”他又喊了一声。
轻歌深吸一口气,在姬月的肩头重重咬下,撕了衣裳,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唇齿,她抬起脸来,凶狠地看着漫天诸神。
“让我陪你,否则,我与他们玉石俱焚。”
雷霆之灾,血鸦苦痛,与死去有何区别?
留下个渺茫的希望让她来守?
她不愿守。
她熬过了坎坷流离的五年,但她坚定如初,始终相信着,平坦的路就在前方不远处。
如今告诉她,再等百年?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因她受罪,去往长生地牢?
这一瞬,她失去了理智,无法正常的思考,也没了清醒的头脑。
说到底她也是个人,长时间的马不停蹄,从未歇息,堕魔又悲伤,这才苏醒,就要面临如此残忍的事?
远方,姜如烟目光冷然如霜,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长白仙母感受漫天诸神的威严,瑟瑟发抖,惴惴不安,轻拽了拽姜如烟的衣袖,颤声说:“如烟,这诸神之战,你我远观,恐殃及池鱼,受无端之灾啊……”
姜如烟不言,淡淡的风掀起她脸庞的雪色面纱,清新的冷梅香四散。
凝望许久,姜如烟低声喃喃,嗓音极细:“族长,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长白仙母微愣,循着姜如烟的视线遥望了过去,只看见耍着性子的夜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