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知道,老庞吉说的女儿,正是庞贵妃,要说以往,这庞贵妃确实得宠,在皇上面前说一不二,可到了如今,这庞妃她爹憋着股劲儿,要弄死当今皇上,那皇上还敢跟这贵妃同床共枕吗?夜半三更要给她爹报仇,给皇上来一下子,那怎么办?
因此,包大人微微一点头,庞吉,那庞妃并未参与到你这案件之中,本府自当上奏吾皇,要他对于庞妃,从宽发落便了。
老庞吉一听,停止了抽泣,顿时两眼放光,包拯,此话当真?
诶,庞吉,本府为官多年,何曾有半句虚言?
好,包拯,只要你能求得皇上饶恕我那苦命的女儿,老夫现在就签字画押。
庞吉,本府据实而讲,要说完全饶恕你的女儿,本府并无把握,但是要说留她一条性命,却是不难。
老庞吉跪在堂下,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好,包拯,老夫跟你斗了这大半辈子,今日,就信你一回。以我一死,换我女儿一命。
蒋平和徐良等人听到这儿,都是不住地感叹,心说话,唉,虎毒不食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呐,你看这老庞吉,这辈子可没少害人,也不知多少家庭被他害的是家破人亡,可是呢,自个儿死到临头,仍然对女儿是念念不忘。怎能不令人心生感叹?
这时候,包大人轻轻一扣桌案,好,来啊,让庞吉画供。
红笔师爷公孙策闻言,双手拿着一纸早就写好的供状,来在庞吉面前,老庞吉提起笔来,那供状上的字儿也没看上一眼,就叉叉两笔,画完了供状。
包大人一瞧,微微点头,嗯,庞吉,按你所犯之罪行,本府依据大宋刑律,本应判你凌迟处死,但是陛下体念上苍仁德之心,姑且从宽发落,判处斩刑,查抄家产,暂且将你收监还押,待到禀明陛下,一体处决。来啊,把庞吉带了下去。
两边衙役上前,把老庞吉带下堂去不提。
咱们单说在场的大理寺正卿孙立,这位孙大人,那多年来跟随老庞吉鞍前马后,那坏事儿可没少干,想他执掌大理寺,要说枉法断案,收受贿赂,那是手到擒来。
好在啊,北宋有这个言官制度,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制约这些个贪官污吏。
这些个言官平日里没别的事儿,就是瞅着国家大事儿各种挑刺儿,说得难听点儿,有时候到了鸡蛋里边挑骨头的地步。
无论皇帝宰臣,大事小事,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诶,这帮言官一旦发现点什么风吹草动,比如这个官员有了桃色新闻,甚至皇上你上朝迟到早退,也是逮着一顿猛批。
说这帮人儿为什么如此敬业呢?
就因为,这言官如果身在其位,但是不谋其政,啊,你都当了言官一个月了,一条批评也没提出来,那你是言官界的耻辱,非但会遭到同僚的鄙视,而且还会被克扣工资,甚至直接给开除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