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开封府一众老少英雄在七层莲台,可以说惨烈会师,就此一番出兵南下,很难说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
老少英雄聚在一处,各叙别来的经过,咱们单说小达摩白云瑞,云瑞回来一看呐,这才知道师爷雪竹莲,竟然死了于荷之手,这对小达摩来说,无是晴天一个霹雳,当时跪倒在雪竹莲的尸身近前,是咬着牙,眼泪儿簌簌往下掉。
可徐良从旁一看,他这心里头啊,反倒有些个安慰,怎么说呢,就自打当日小达摩在琼林苑遭逢刺杀之后,云瑞是性情大变,对任何事情,几乎都是无动于衷。所以今儿徐良一瞧,云瑞为老剑客之死,伤情落泪,他反倒是一阵的轻松。
咱们闲言少叙,老少英雄聚在一处,打扫完了战场,诶,还真就不错,由打这个七层莲台缴获不少的好东西,就方才于荷扔出来那把惊雪刃,包括铸剑老人公孙元其余的六把名剑,以及两把碧血鸳鸯剑,就悉数落在了开封府老少英雄之手。
众人又彼此合计一番,目下,武当派虽然遭受重创,好在司马道爷跟琼道爷已经赶回武当,料理后事,少林寺也无大碍,唯有峨眉派,因为于荷亲自出马,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包括老剑客水流尘,尚怀山,江波涛,诸葛遂,以及上官风等人悉数阵亡,大家伙再一看雪竹莲的尸身,全都不由得是连声哀叹,看来事到如今,冰山北极岛名存实亡,整个上三门是一蹶不振。
每个人都觉着,心头滴血呀,就连当日那修罗恶道荼毒绿林之时,也未曾有过这等阵仗,诶,就在众人各自垂头哀叹之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诶,老房突然说了话了:噫嗯,我说各位,唉~要说难过, 咱们哪个不难过呀,但是呢,眼下这叫多事之秋啊,你看,咱们都知道,说于荷这兔崽子要冲上山门下起毒手,可咱们千防万防,到了最后,仍然被人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悬没把咱们上三门给连根拔起。今儿啊,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于荷一再言明,说是必报当日碧霞宫覆灭之仇,今儿人家做到了。我担心的是,于荷原本就已经丧心病狂,眼下倒好,咱们又来一回,把他这老窝七层莲台,呃又给烧成了一片白地,于荷二度受辱,我只怕这老家伙,他会铤而走险,作出一些咱们无法预料之事。我说各位,你们倒说说,这个事,有没有可能?
房书安这么一说,徐良忽然就想起,就方才于荷临行之前,眼瞅着七层莲台的方位,眼神中露出了决绝之意,与此同时,蒋平也想到了,咝,对呀。蒋四爷一晃小脑瓜:书安,言之有理,那么你倒说说,这个特娘的武圣人,他要当真铤而走险,要把这七层莲台一箭之仇,他都能干出些什么?
房书安一听四爷爷发问了,诶,老房突然之间眼珠一转, 是计上心头,就见老房当时把大脑瓜一晃:噫嗯,我说四爷爷,这个事啊,咱不急,左右于荷现如今那是一个光杆司令,一时三刻之内成不了气候。咱们不妨先说说,就咱们这些人,此一番公然抗旨不遵,就这个事,咱们回去了,该当怎样向皇上交代?
其实到了现在,就这个事啊,早就压在了老少英雄的心头,虽然名义上,蒋平作为负责人,应该扛下这个罪责,但是开封府这帮弟兄,那都是多年来刀头舔血的生死之交,真格的能说看着蒋四爷掉脑袋吗?就算当真要反出朝廷,这身官衣不要了,也不能眼瞅着蒋四爷去送死啊,好些位小弟兄们,早都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眼下听房书安提到这个事,蒋召蒋小义头一个就蹦出来了:我说房大哥,我叔叔,虽然抗旨不遵,但是他老人家一片丹心,可昭日月,这个咱们开封府哪个不知,就算这次公然驳了皇上他老人家的面子,但是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便国家。这叫便宜行事。所以,我叔叔,他没罪。
房书安一听,喝,好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嗯,这个理儿啊, 倒也说得过去。其余一众小弟兄一听,也都是纷纷点头,对,蒋召所言极是,半点不差,我们都是这个意思。
诶~房书安眼瞅着群情激奋,当时欻拉一摆手:我说各位,这个事,抗旨不遵,掉头之罪,所以这个事,非同小可呀,你看咱们私下里怎么说都好,可万一事到临头,各位,怎么叫伴君如伴虎呢,万一那四帝赵祯,非得逮着咱爷们,开刀问斩,咱怎么办?你光讲理没用啊。
咝,众人一听,可也对,房书安这番话,这叫谋定而后动,要不介咱们就这么糊了巴图回在东京城,这要一回去,被人家绳捆上绑,咔嚓一刀,脑瓜没了,你跟阎王爷去说理,那还说的着吗?
可究竟该怎么办呢,而且大家伙也不知道,说到了目下,那位当朝的国丈文彦博文大人,出京剿贼,就这个事,究竟是否顺利,胜败如何,哎呀,神佛保佑啊,可千万甭让文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才好啊。
咝,呼~嗨,到了现在,大家伙不由得都有些大喘气,就连一向智计百出的徐良,诶也没辙了。最后啊,白云瑞把眼眉一立,当时就说:我说四大爷,小侄以为,这个事,那么倘若当今天子是个明君,他自然知道咱们的苦衷,可要万一,他只顾着他老丈人的安危,非得治咱们一个抗旨不遵之罪,四大爷,三哥,各位,白某以为,索性咱们就反出朝廷,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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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云瑞怎么这么大火气呀,一来,云瑞生就的这么个脾气,但是就这,比他爹白玉堂,还得说已经是收敛了好几分。再一个,峨眉派遭逢灭顶之灾,二师爷死在目前,云瑞心都要碎了,云瑞就想啊,我们这些人,为了扫平朝廷的叛逆,那真就是舍死忘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呀,那么即使这样,当今天子仍然要怪罪的话, 那么再说什么,那就对牛弹琴,不如就反出朝廷,散入绿林得了。左右,我们老白家,我三哥,我四大爷,包括房书安他们,也都是出身绿林,这要反出朝廷,反倒落得逍遥自在。
且说众人一听,多数人都觉着, 云瑞所言,确有道理。可房书安一听,微微一摆手:老叔,您这个话呀,虽说不错,但是呢,您这个法子,咝,这话可怎么说呢,说反出朝廷,这个容易,但是咱们这些人,之所以为朝廷效力,咱们是冲着呐四帝赵祯去的吗,不是啊,咱们那是冲着包相爷的面子去的,万一咱们这些人都给反了,那包相爷怎么办,他老人家一向的清如水明如镜, 为民做主,解民倒悬,这样的好官,要被咱们这些人给牵连了,岂不是造孽呀?再一个,咱们这些人,说白了生来的那就是侠义道的心肠,扶危济困,打抱不平,所以咱们即使重返绿林,也得跟于荷,跟武廷云他们对着干,可那时候,没了朝廷的支持,那咱们兵微将寡,能不能是这些个绿林贼寇的对手?就这两件事,一公一私,大家伙有没有想过?
诶?嗨,您还别说,房书安这么一说呀,短短几句话,还真就把白云瑞给说的没词儿了,其余众人,也觉着房书安这个话,倒也不错。徐良也认为,房书安言之有理。
要这么看的话,还真就不能跟这皇上闹翻。
可,可这个, 哎吆,一时间呀,大家伙都犯难了,有的小弟兄们就说,要不如咱们回京之前,先派出人手, 潜入东京,找着了包相爷和八王千岁,事先探听一下皇上的口风,而后再做决断。
房书安闻听,啪啊一摆手:各位,你们的意思呢,我都听清楚了。总言而之,言而总之,最坏的打算,就是反出朝廷,重返绿林。但是在此之前,这个事,有没有缓,能不能想个法子补救一二,咝,嗯,在下不才,我倒有个想法。
咝,哦?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也都知道,这个大脑壳历来诡计多端,行事往往出人意表,徐良就说了:呃房书安,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倒说说看。
就见房书安接茬又把这大脑瓜一晃:噫嗯,是了,干老,各位,倘若大家伙信得过我老房,那么我的意思是,房书安说着话,唰啦脑瓜一转,两只母狗眼直勾勾就盯着蒋平:我说四爷爷,回京之后,要说皇上不怪罪,那什么都好说。可万一当今天子一时的不开窍,真要怪罪下来,非得追究咱们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四爷爷,这样,您呢,您就一身把这个罪名,给担下来,您就跟皇上就说,杀刮存留,悉听尊便。这事啊,就是您一个人的责任,跟旁人无咎。那么皇上当真要传下旨意,要把你这小脑瓜给卜勒下来,您就照样领旨谢恩,也就是了,您看如何呀?
嘿~这特么小子,蒋四爷虽说确实心里头,早有这个打算,但是被房书安这么公然给说出来,蒋四爷不由得就有些个悲凉之感:我说大头鬼,你小子,和尚打崽儿,不心疼啊你倒。啊?
诶,四爷爷,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为了维护这帮小弟兄的周全,牺牲您一个,这叫顾全大局。您老人家,一定不会介意。
喝~其余众人一听,这房书安,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蒋小义头一个就不乐意了:大头鬼,你太娘的这叫什么馊主意?云瑞对房书安这个话,也是非常的不满,就这么瞪着房书安。
诶,可大家伙谁也没料到,蒋四爷晃着脑瓜,琢磨了半晌,啪啊两手一拍:得了,大家伙什么也甭说了,书安所言,尽情尽理,这个,也是我翻江鼠的本意。就这么办。
小弟兄们一听,不由得是冲冲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