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体内的生机源源不断,浩如烟海,此时恐怕肉身早就死去,只残留元神。
“那小道士下手真是阴毒,还夺我头疼磐,散瘟鞭两件法宝!”
长生老祖眉眼冷冽,虽然头颅被在青石之上,可依旧具备强横的威势。
“有那小道士在天魁身边,若想再抓他,恐怕千难万难,而且不知道那小道士会不会发现深渊底下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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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大蟒在身边游走,蛇信子吞吐不定,眸光冰冷,
只是肚子被李言初剖开,无法愈合,看起来有些凄惨,道道光芒从它的体内透出,仿佛没有血肉一般。
长生老祖眼中透出思索之色,看到大蟒的凄惨模样,心中顿生怒气,调动浑厚法力将破开的皮肉缓缓凝聚,
这过程极为仔细,需块块对齐,
片刻后,虽然并未完全愈合,可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那道细线。
长生老祖又将自己的头颅端起,安置在脖子之上,
通过与他心意相通的红色大蟒的视野,不停的调整脖子的位置,终于将脖子对齐,安置好,
体内那股旺盛的生机源源不断的维持住脑袋不掉下来,
如今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那刀有克制恢复的能力。
一切做好之后,一个仙风道骨,面容高骨的老者又重新出现,
红色大蟒威风凛凛的在他身边盘旋。
“深渊底下封印着阴间那位古老存在,上面有仙道镇魔符文,那小道士绝破不开,即便发现也无用,而且若真是底下那尊破封而出,他首当其冲,或许反而会沦为养料。”
长生老祖微微思忖片刻,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他打坐调息,将体内的气息提升至巅峰,
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长生老祖皱眉,
发现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婆子,双眸空洞,黑黝黝的只有两个窟窿,老态龙钟,腰都直不起来,极为佝偻,
手中握着一根拐杖,拐杖上挂满了各种白骨的装饰,
她的头发上也有各种辫子装饰,皮肤遍布褶皱,极为干枯。
这老婆子并没有眼睛,可是却径直来到长生老祖面前,微笑道:“道兄,为何来到南疆也不与老身打个招呼?”
长生老祖淡淡道:“不过是兴之所至,如今兴尽而归,又何须惊动故人。”
瞎眼老婆子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道兄还是放不下深渊底下那道封印,听老身一句劝,那并非道兄可以招惹的存在,与虎谋皮,恐反为虎所伤。”
长生老祖哈哈大笑朗声道:“狐骨婆,今日为何转了性子,难道要弃暗投明,做个好人?”
似乎觉着这瞎眼老婆子突然好言相劝,极为荒诞。
这老婆子也不恼怒,淡淡道:“人老了,心肠总是要变软,更何况我唯一的弟子被杀了,很多事情,老身忽然就想通了。”
长生老祖眉毛一扬:“你的弟子被杀了?”
老婆子叹了口气,神情似笑似哭:“不错,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巫,去了一趟霍桐山,结果就被人杀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身的心肠便软了下来,见不得人遭罪,故此相劝道兄。”
长生老祖不置可否,只是片刻后也悠悠叹了口气:“不瞒道友,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也被人杀了。”
这瞎眼老婆子微微抬头,空洞洞的眼睛极为渗人,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在盯着长生老祖一般,
“道兄莫不是拿老身打趣?”
长生老祖淡然道:“我只有一个弟子传承道统,传他三件法宝防身,没想到还是死了,难道我会拿这种事寻你开心?”
老婆子叹了口气,感叹道:“原来道兄与我同是苦命之人,我那徒儿一体双魂,与他妻子有素世情缘,乃是世所罕见的巫,本来应该在这大争之世崭露头角,如今却也死于非命。”
似乎想到她那个徒儿就有些惋惜。
两人沉默片刻,瞎眼老婆子忽然说道:“此地似乎有淡淡的血腥之气,道友负伤了?”
长生老祖微笑,傲然道:“当世有谁能够伤到本座!”
瞎眼老婆子并不说话,空洞的眼神看向长生老祖,
长生老祖淡淡道:“一甲子不见,狐骨婆,你想试一下本座的神通?”
老婆子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散去,微笑道:“打来打去还是一个样,没什么意思。”
长生老祖笑了笑,沉声道:“既如此,本座告辞了。”
老婆子道:“恭送道兄。”
话音落下,长生老祖脚下的大蟒周身仿佛笼罩着祥云,
长生老祖脚踏大红蟒而去,仙风道骨,宛若仙人在世。
瞎眼老婆子拄着那根奇异的拐杖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神情僵硬,似乎是在目送崆峒山长生老祖。
长生老祖不用转头,神识一扫便感觉到这画面,心道:“此人神秘莫测,来历成谜,我接连失去两件重宝,道象又被那年轻道人破去,此时与她交手,定落下风。”
他不禁十分感叹,
幸好先前将自己的皮肉头颅拼了起来,不然这狐骨婆定然按耐不住。
瞎眼老婆子收回目光,轻轻咳嗽了几声,老态龙钟,
在长生老祖离开之后,她才缓缓的说道:“深渊底下阴气无穷无尽,一旦泄露出来,十万大山尽数化为阴间,凭你长生的手段想破开封印,驾驭此等人物,简直痴心妄想。”
狐骨婆本打算离去,可是转念一想:“长生此人性情淡漠,来南疆定然是为了那封印,不去查看一番,始终不放心。”
微微思忖片刻,她便轻轻迈出一步,
身形极为缓慢,可是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