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圣坐在雅苑小筑的‘暮凉年’里,就像观戏的寻常老人,注视着奈何海前的场景。
那里肃杀意正浓。
韩偃背着剑,一袭白袍,独面数十位西覃年青辈修士。
里面有洞冥境巅峰,也有个别澡雪境。
年青辈里能入澡雪境者皆是出类拔萃,因此不管放在哪里,都很稀少。
而澡雪境里的强弱之别也很明显,韩偃便没有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
甚至不值得让他记住姓名。
“韩偃,我知你是隋国年青辈第一人,但磐门那位何郎将的出现,你第一人的名号也该易主了吧?”覃瑶池境内自诩排在第三位的甄沛决,提剑站在首位,满脸讥讽道。
隋覃年青一辈甚至更年轻一辈几乎没怎么接触,有奈何海相隔自是重要原因,因温暮白每年都会挑战韩偃,使得韩偃在西覃境内名声很响,虽然就以温暮白的实力便能证明韩偃的能耐,可终归有人不服气。
韩偃平静说道:“我虽然是要挑战你们年青辈所有人,但也并非什么人都看得上,为节省时间,你们大可一起出手。”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随即便是哗然。
有威慑于韩偃名气而站得很靠后的覃修士,叫嚷的最大声。
不服韩偃的皆站在最前面,他们都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
相距数里的雅苑,陆司首来到王淳圣身旁,说道:“真打起来,韩偃许是不如何郎将,此点我深有体会,但韩偃的话也是事实,出现在奈何海的覃年青辈修士没有最拔尖的人物,哪里会是韩偃敌手。”
王淳圣淡淡说道:“真正能与韩偃战斗的人,皆是等着韩偃,而不会直接来找韩偃,此战覃年青一辈必败无疑,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战败都是一件坏事,或许让某些人更斗志昂扬,但也会让更多人遭受打击。”
陆司首说道:“年轻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明知韩偃入覃要挑战年青辈所有人,便更需最快迎来一场精彩的对决甚至赢得胜利,他们也依旧会坚持自己。”
“毕竟是面对韩偃,第一战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只要最终能赢,且能赢得漂亮,结果便会是好的,虽然我想不到谁能稳赢韩偃。”
王淳圣说道:“陛下自会有安排的。”
陆司首说道:“但帝都有旨意,不得让温暮白踏出两界司,莫非陛下是想让锋林书院那位露面?可对方年纪轻轻就颇有隐世的气度,韩偃的挑战不见得让她起兴致,甚至因此走出书院。”
王淳圣皱眉,他没有见过锋林书院的首席掌谕,却无数次听人提及,书院首席掌谕虽在帝都,可同样没几人真正见过,除了大人物偶尔谈及,便是首席掌谕的弟子在外吹捧,将其描绘的宛若仙人。
寻常隋人或许不闻其声,但在隋的大物总会有所耳闻。
只因西覃瞒得够深,就算听闻其人,也没办法确信有其人。
那么韩偃的目标便怎么都无法避开锋林书院的首席掌谕。
这也是一种试探。
韩偃的蔑视,让得覃年青辈修士义愤填膺。
甄沛决凝声说道:“隋白袍果然是极其自傲之人,但这里是西覃,我在瑶池境战力排在前三,温暮白输给你仅是未占地利,多数是打平的,我虽承认你很强,也确实很难赢你,可也有自信让你见点血!”
韩偃挑眉说道:“你这番话真是没有半点威慑力,不如不说。”
甄沛决面色通红,他是有跟韩偃一战的勇气,但也不是白痴,说出什么必赢韩偃的话,否则又把温暮白置于何地?温暮白西覃年青辈最强是公认的,没人不服。
“手底下见真章吧!”
隋境如何,此刻没人管,但这一战肯定被整个西覃大人物注视着,甄沛决必须全力以赴,打出最精彩的一场战斗。
覃瑶池境年青辈战力第三虽是自诩,可甄沛决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能耐,他剑出时,奈何海上浪花席卷着,厚重地意境铺满场间,竟惹来天地变色。
澡雪境自无弱者,同是澡雪境的对手间才会分出弱者。
“不愧是瑶池战力第三的甄沛决!虽已不惑,晋升澡雪也尚短,可散发的气息之强,竟恐怖如斯!”
场间年青辈修士在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