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书记提起了当年的旧事,说话的中年人缩了缩脖颈,看了眼四周,村里人都在用眼神鼓励他,抠了抠脚丫子上的泥巴,强行辩解道。
“对,没错,俺们麦店村,离城那么近,没他们轧钢厂,也会有罐头厂,砖瓦厂的能看上,不能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那还要商量啥,听他们的呗!”
“就是,光给钱,谁搬呐,我就稀罕着那几个臭钱呗~!”
现场顿时又乱做一团,平时吵架,这些妇女们,那是一个比一个带劲,更何况到了涉及到自家利益的时刻,眼皮子浅的,直接就火力全开,一顿输出。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些天晚上,村里不知道多少家,在夜里,已经攒到一起开过了无数次小会,最终统一了思想,钱,他们要,工作,也得争取争取。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转身进城成为了工人,那才叫真正意义上的翻身。
至于进厂他们能干什么,则没有人想过。
对于他们来说,先把工作要来再说,自己干不了,孩子还干不了么?
有了工作,就意味着,能讨到城里的媳妇,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以后才能跟着一起吃商品粮,彻底摆脱身上的土腥味。
觉悟,离大城市越近的人,才能发现自己到底是欠缺着什么,在这方面,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补足。
社会在不断进步,他们则是依然种地,拿工分,虽然离城市非常近,但就是这短短的一截路,俨然就是两个世界。
他们想跨进去,一步到位,在这方面,谈什么觉悟都不好使。
就像秦京茹,拼了命的想往城里挤,为什么,不还是因为,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么,离城市越近的人,对这种感觉越明显。
住在亮马河的麦店村村民,谁家没几个早已经进城的亲戚朋友。
对于进城走亲戚时受到的冷眼,亲戚回来时的趾高气昂,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种表现,却能让他们许久都不会忘掉。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进城,不算,他们还得在这基础上,讨着工作,在嚼舌根子对比的时候,不再低着脑袋点头哈腰,彻底来一个大跨越。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