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徒深深呼吸,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如果我不跟天澜一起来,你会答应他的条件?”
李华成看着李狂徒问道。
这一刻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
李狂徒冷笑了一声:“如果我答应了他的条件的话,你会不会让我和天都炼狱活下去?”
李华成没有说话。
他安静的坐着,平静的像是一片汪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吧?”
李狂徒的语气里带着嘲弄:“总统,你我也算是同时代的人,我最春风得意那会,你刚刚起步,你平步青云的时候,我已经被人从云端打落到尘埃里,但对中洲,对你,我了解的远比李天澜要多。”
“中洲对你的评价大都是作风温和四平八稳, 这评价确实没错,但只是其中一面而已,关键的时候,你有多狠,你曾经的那些对手都很清楚,真正关注过你的人也都很清楚。”
“我加入东皇宫,天都炼狱和东皇宫合二为一之后,我和李天澜手上的力量岂止是翻倍这么简单?李天澜一个,我一个,林枫亭算半个,离兮,沧月,圣徒,破晓,军师,黎明,凤凰,清风,流云,云沁曦,李拜天,白幽冥...”
“李氏所有隐患都消除之后,把这份阵容摆出来,这是什么实力?”
“不要说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北海王氏的巅峰时期,我说的是有李氏的北海王氏那段时期,我们这样的阵容,北海挡得住吗?”
“这份阵容结合起来,意味着东皇宫和天都炼狱在黑暗世界将再也没有任何对手,意味着李天澜和我会在中洲特战系统真正做到一言九鼎,意味着我们可以瞬间统一天南,意味着我们可以直接夺回东岛,意味着我们可以直接征服北海。”
“这样的阵容放在你面前,你能睡得着觉吗?你拉拢江上雨,保住古行云,在这样的阵容前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李华成脸色凝重的开口道。
“没有意义,就不能存在。”
李狂徒淡淡道:“不能存在的不是江上雨和古行云,而是我,甚至是东皇宫,说到底,是李氏。”
“以北海现在那位小族长的性子,接下来几年,应该是以稳为主。而且恕我直言,过去两年里,你和陈方青把他们折腾的不轻,陈方青死了,这怨念自然会集中在你身上,那小族长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他们未来或许会跟东皇宫产生冲突,但绝对不是站在中洲的立场上,所以你拉拢不到北海王氏。”
“而天都炼狱若是与东皇宫合并,整个中洲,甚至整个黑暗世界,你都找不到可以制衡我们的势力,更找不到有那个胆量站在明面上跟我们作对的势力。”
“江上雨和古行云的组合已经不弱,你最多也就是在拉拢一个王逍遥而已。”
“我如果伤势痊愈,能胜江上雨。古行云虽然棘手,但离兮也可以制衡他,王逍遥如果出手,望月弦歌不会坐视不理,莫莱德身份特殊,就算你敢让他光明正大加入中洲,东皇宫其他无敌境高手也能杀他,这样一来,李天澜等于没有对手,这种压力,就算是江上雨也承受不起。”
“而这样的现象一旦出现,也就证明天都炼狱和东皇宫合并之后的李氏已经失控,已经彻底脱离了中洲的控制,总统,我很了解你,你不会允许这一幕出现的。”
李狂徒笑了笑:“如果我真的答应,你会阻止,如果阻止不了,接下来大概就是中洲的整体力量全方位的对李氏出手。东皇宫会损失惨重,天都炼狱也会损失惨重,但说到底,整体削弱的,还是李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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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小子终究太年轻了些,还不够成熟,对秦微白那个妖女也太过宠溺信任,所以他的底线,应该早就告诉过秦微白的。秦微白当然也没有辜负他那份信任,不过她终究不是李氏的人,也不想去懂李氏,那个妖女的眼睛里就只有李天澜一个,别的她都不在乎,这种心态,也会让她在任何关于李天澜的事情上走极端,她要的只是李天澜的万无一失,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李天澜提出来的条件很不错,我有同意的可能,我一旦同意,首先就要面对你和中洲的打压,不说别的,仅仅是这一点,在秦微白的眼里就是风险,所以她不想看到这一点。而且我曾经多次想杀她男人,她自然也容不下我,所以才有了今天你和那傻小子一起过来跟我谈的情况。”
“他现在气势正盛,如日中天,自然不会想这么多,啧,不够成熟就是这点好,年少轻狂,谁都敢怼,我们双方合并会引起中洲忌惮,他或许也不是想不到,但是懒得在乎,看吧, 这就是东皇的底气。”
“秦微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最聪明的地方在于她在最大限度维护李天澜的同时,又能让李天澜不对她产生类似于我是为了你好的反感,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去劝李天澜,而是让你和他一起来。”
“李天澜有些东西不在乎或者懒得看清楚,但秦微白知道我是明白的。面对中洲全方位的压制,呵,怎么斗?斗不过的,真撕破脸皮,我和李天澜勉强能活,中洲或许会元气大伤,但李氏终究是没了。那是我的李氏,我极端,偏执,但也胆小。李天澜天不怕地不怕敢做的事情,我能看清楚后果,所以我不敢做,也不敢答应他的条件。”
“秦微白可以看出这一点,所以当你和他一起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那个妖女就已经知道现在的结果了,我拒绝李天澜,今后她想杀我算计我,也会变得毫无顾忌。”
李狂徒的声音慢吞吞的,但却无比稳定清晰。
李华成一直默默的听着,整个过程,他连续抽了两支烟。
一直等到李狂徒的声音消失,他才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所以你拒绝李天澜,某种程度上是在保护他?”
“我是在保护李氏。”
李狂徒声音冷漠。
在某些方面,他和李天澜一直都是有默契的。
比如他可以借助外力去对付李天澜,甚至跟江上雨古行云联手,但却从来不曾动过东皇宫分毫。
李天澜可以对他毫不留情,但从头到尾,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也不曾针对过天都炼狱的其他人。
在彼此的心里,对方的产业,都是自己未来的产业,所以双方都在默契的保护着这些,今日李天澜在天都炼狱虽然杀了几个人,但那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是李氏的人,那只是天都炼狱的高层。
他可以跟李天澜你死我活,但在大局之下,却容不得其他人去算计李氏。
“我突然想到雪国的乱局。”
李华成微笑道:“如果早知有今日的话,当初在雪国,你还会不会借剑给李天澜?”
雪国乱局·审判日。
正是因为李狂徒借给李天澜的那一剑,才让李天澜以完美的剑意驾驭了李狂徒的剑气冲出了绝境,让审判日彻底落下了帷幕。
“会。”
李狂徒淡淡道:“当时的他可以说是丢尽了李氏的脸面,终究太难看了些。”
偏执。
李华成似乎彻底理解了这个词汇在李氏的含义。
他缓缓点了点头:“这就是你拒绝李天澜的理由?”
“这是你可以接受的理由。”
李华成平静道。
理由?
他如果想说,可以说出很多。
从最开始,他就不服李鸿河将筹码全部压在李天澜身上的做法。
在李鸿河的计划里,天都炼狱如今的一切,都是给李天澜准备的,而身为李鸿河的亲生儿子,李狂徒只是一个过渡人物!
如何心服?
临安庆云寺,玄玄子大师守护的那朵龙脉当初将他从死亡中重新拉回来,那凝聚着中洲气运的龙脉如果交给他的话,那在天都决战中,他的第一次出手足以横扫王天纵和北海王氏。
可龙脉最终还是被那个老秃驴给了李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