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休眠仓里的东城如是,突然道:“其实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同样也清楚,你想的那些,就连你自己都是觉得不可能的。”
“压榨潜力去提升实力,不顾一切的疯狂手法,数百年来,各大势力都在用,都是用来培养属于自己的死士,除了你,我可没听说过有任何势力去用这种方法培养亲儿子的。”
“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
李狂徒有些压抑的沉声道。
成功的例子,是有的,是真的存在过的,所以他才会说秦微白是头发长见识短。
“是有。”
秦微白冷笑起来:“但那是一个奇迹,数百年来,只有那么一个成功的例子,你觉得你儿子配跟那位比吗?”
数百年来确实有一个成功的例子。
那是一个故事。
那是数百年前,那个中洲国力蒸蒸日上的时代,那个中洲还不是最强国家的时代,曾经有一个为了往上爬想要上位不顾一切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单纯的豪门千金的故事。
无数次的精心算计,让这个故事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始,同样也注定了一个悲惨的结局。
成功上位的年轻男人为了更进一步的飞黄腾达,亲手将自己的老婆送进了当时中洲最为隐秘的监狱,一同送进去的,还有他妻子肚子里当时还未出世的孩子。
受尽了折磨的女人在监狱里将孩子生了下来,更滑稽的是,因为当年监狱的一场动荡,从内而外的混乱,加上些许运气,竟然让那个孩子当时从监狱里逃了出来。
命运的安排往往带着不可思议的巧合。
那个从监狱里逃出来失去了母亲只有几岁的孩子没有冻死在那个幽州的冬季。
他在垃圾堆里找食物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家境已经落魄但却算不上失意的夫妇。
那对夫妇带着他离开了幽州,去了他们隐居的昆仑山。
这就是李狂徒说的那个例子。
就是这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孩子,那个失去了母亲,逃出监狱,满脑子只剩下仇恨和极端的孩子。
仇恨是最坚定的意志。
那种意志变成了火焰,几乎将那个孩子燃烧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各种极端环境下的训练,无视任何疼痛苦难,甚至无视生死的变强。
不惜一切代价的燃烧自己的潜能,甚至折磨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折腾到了随时随地都会完全崩溃死亡的地步,可他同时也获得了几乎天下无敌的实力。
至于代价,就是每分每秒都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那个成长起来的孩子是幸运的,因为他没死,而且成功干掉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及自己生父身后的那个庞大集团。
这是一个悲剧故事。
而且时间太过久远,因为某些原因,中洲历史关于这个故事的记载也不是很明确,以至于到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故事中那个孩子当初是怎么训练才会达到那种高度。
但当初那个孩子的名字,却至今闪耀在中洲的历史长河中。
中洲建国以来最强的护国战神。
他叫林轩辕。
今日林族的先祖,今日李氏一脉的祖师,亲手开创了剑二十四,亲手开创了李氏和林族的战神图,亲手将如今的北海王氏推倒巅峰,亲手将中洲变成了如今最强的霸主强国。
北海有枭雄台。
枭雄台上枭雄石。
而雕刻在枭雄石上的,林轩辕是唯一一个可以跟北海王氏那位天骄先祖并列的名字。
小主,
这就是李狂徒所说的成功的例子。
很显然,他想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另外一个林轩辕。
但就如同秦微白所说的那般。
他也只能是想一想。
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不太可能。
“当年的林轩辕不止是中洲的护国战神,同样也是北海王氏至今唯一的战神王,他确实活着到达了那个高度,但如果不是当初北海王氏近乎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即便是他,都不太可能活下来。那种程度的支持,你玩得起吗?就算把你现在的天都炼狱甚至包括你和你现在的孩子卖掉,你都玩不起。”
秦微白淡淡道。
北海王氏当年对他们的战神王的支持现在依旧留有痕迹。
比如...
北海王氏现在的生物试验室。
那个年代哪里有什么生物试验室的说法?
北海王氏现在各种药剂的研制,甚至包括他们视若珍宝的永生药剂,说白了,其实就是当年北海王氏为了自家的战神王能够活下来,是当年北海王氏那一代的小公主能够让自己的男人活下来而成立的部门。
这样的举动,根本不是烧钱能解决的,很多研发资源,无数的稀有材料拼了命的消耗,现在的天都炼狱真的玩不起。
即便是现在的东皇宫,如果没有一个明确方向的话,都不敢太过冒险去折腾。
“其实还是有另外一种方法的。”
李狂徒淡淡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愤怒和无奈。
“我知道你指的什么。”
秦微白声音中嘲弄的意味更浓:“你指的是龙脉?也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朵花?”
李狂徒沉默不语。
“简直就是笑话。”
秦微白摇摇头:“那朵花一直在我义父手里,你觉得你有什么手段,能够去算计一位玄学宗师将龙脉拿过来?那是天澜的东西,你觉得你有机会?”
“呵...”
李狂徒冷笑了一声:“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身上,也是有龙脉气运的。”
“现在没有了。”
近乎本能的,秦微白说了一句。
李狂徒身上的龙脉气运,已经被玄玄子临死前生生抽出来了。
这句话说完,她顿时沉默下来。
因为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疑惑。
如今李狂徒终于给了她答案。
秦微白眼睛眯起,眼神之中冷冽的锋芒愈发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