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听了这话,满脸落寞。她想说又不敢说,只得指了指大太太正院的方向,道:“自从大太太彻底掌了家,老太太过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老太太见院中人跟着她,过的还不如在庄子上,便把她们都放到老太太自己的庄子上了。毕竟,那是老太太自己的庄子,没人会苛待她们。”
鸳鸯说着,眼圈却是红了:“前些阵子,大太太被大老爷关了禁闭,老太太重新掌家,这日子才稍好些。之前,这么冷的天,屋里也就一个火盆取暖。”
“老太太,她毕竟年纪大了...”鸳鸯没忍住,落下泪来。四老爷面色深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里,四太太在丑丫的搀扶下给姜老太太见了礼。还没等四太太跪下去,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
高氏抿嘴一笑,轻轻的道:“母亲,您心疼儿媳,是儿媳的福气。儿媳更要给母亲磕个头才是。毕竟,当初和四老爷在岑州成婚,山高路远的,您不在。如今,我更是要给母亲奉茶才是。”
姜老太太这儿许久没人来了。
留在姜家老宅的两个儿媳妇,一个和自己斗的乌眼鸡一样,另一个二儿媳妇则是满身的铜臭味,每回来自己房中,便和打秋风的一样,东瞧瞧西望望。自己和这二儿媳妇实在说不来,于是也渐渐少了来往。
如今来了这么一位嘴上抹了蜜的四儿媳妇,姜老太太也被逗笑了。
“你有这个心便好了,我就当你磕过头了便是。不然,你若是再扭着腿,老四非要找我理论不可。”
四老爷一进屋,就听见这句,忙上前给姜老太太作揖:“儿子不孝,数十年未回府了。”
姜老太太见四老爷也来了,一时间感慨万千。片刻,也不过只说了句:“回来就好。”
姜老太太看向四太太,眼中含泪,却嘴角带笑,和她说起四老爷的事儿:“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打定了主意是谁也劝不回来。”
“先前,我还想着,这幅脾气,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才能受的了他。没成想,他居然有这个福气娶了你。”
高氏面上一红,温顺的笑着。
姜老太太道:“人老了,更愿意说实话。你在嫁进我们姜家之前,我其实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