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白色的晶体,随着糖水温度的下降而出现。
林立的心,稳稳地落在了胸膛内。
从高粱秸秆压榨糖浆开始,林立看似风淡云轻,心里却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做出真正的白糖。
糖与豆腐是不一样的。
豆腐的制作方法很难完全保密,最多半年,甚至冬天过后,就会有人分析出点豆腐的方法,而迅速传播出去。
且豆腐的推出,就是为了日常饮食,利润并不高。
但白糖是不一样的。
白糖是作为奢侈品出现的,在早期出现,一本万利。
林立捻了一点白糖送到口中,清甜的味道慢慢充斥到口腔中。
甜,纯正的甜,与前世的甜度口感,几乎不相上下。
林立的心里慢慢地算着:秸秆的出糖率,初次沉淀时间,石灰石充分溶解吸收的时间,过滤之后加热,再加入的活性炭,制作活性炭需要的木材,人工……场地。
最主要的是压榨的机器。
现有的……林立望向那个简陋的螺旋装置圆筒,这个东西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压榨,效率也不高。
家用还可以,商用上……暂时也够。
看着白糖逐渐析出的过程简直是享受。
更享受的是预见到遥远的未来。
这一碗白糖被林立装到了罐子里,藏在自己的房间中。
暂时,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林立在屋子里的书桌上扑上纸,慢慢地碾磨着墨条,好久以后才纸笔蘸着墨汁,在宣纸上写下了规划书三个字。
惨不忍睹。
虽然有肌肉记忆,但这委实是他第一次用毛笔写字。
软绵绵的毛笔笔尖完全不受力,他用树枝在地上写的字,要比宣纸上这蛇爬出来的字好看一百倍。
林立默默地看了一会,将带着自己字迹的那一条折叠了,裁剪下来,揉捏到一起,丢到外边的灶台下,毁尸灭迹。
又淡定地将砚台和毛笔都洗了,宣纸也收起来。
毛笔,不能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