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所愿?我与池雨何时互许盟约?”
鹤卿听着顾长念的声音由低变高,且由远及近,便知他已经起身靠了过来,但鹤卿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无语地翻了眼白,脱口道:“在蛊寨时,你们不就已经互诉衷肠了吗?”
顾长念望着鹤卿的背影,感受着她不加掩饰的冷漠,扯紧了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反问道:“您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鹤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故作淡定的含糊道:“那日天玄山弟子众多,有一两个人做了耳报神又有何奇怪?反倒是你,既然与人家姑娘许了终身,便应该要负责。”
“那只是一个同生共死的誓言,何以会成为能定终身的盟约?”顾长念又上前了一步,“师父,您是真心实意,想让我与池雨定下婚约吗?”
鹤卿在面对顾长念时,耐心一向不多,譬如眼下,她就已经不愿再废话了,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顾长念,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怎的?怀疑让你娶了池雨是想害你?你不同意,也没人逼你,你有何不乐意?”
顾长念隐约听见自己脑海中那一根弦崩断的声音,他自己都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就已经双手钳制住了鹤卿的胳膊,神情复杂的道:“我为何不乐意?这话应该问师父您才对!这半年来您对我时好时坏,忽冷忽热,既要疏远我,又三番两次的救我,您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您到底还想如何折磨我?!”
顾长念的语速极快,两只手似是发了狠的禁锢着鹤卿,在鹤卿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未用这样失礼到发癫的态度对自己说过话,惊诧了一瞬后,鹤卿当即震出一道罡风将他推开数步,接着又以曳影把他五花大绑的吊在了梁下。
“真有你的。”鹤卿淡漠的看着他,轻声道:“作为一个捅了我一刀,又想趁我渡劫毁我道行的人,你是怎么将这番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顾长念闻言一怔。
鹤卿观他是这种反应,不免面带嘲讽的笑出了声:“哦,原来你是忘了我们之间有仇?还是说,由于你先前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便自行将这两段光辉历史从你的记忆中删掉了?”
“……”
“我们还是免去这些惺惺作态吧,”鹤卿埋头整理着衣袍,温吞道:“我不管你是如何猜疑我的,但你和池雨的婚事,方才已经送到了你的面前,是你自己不要的,将来出了什么岔子,可别再赖我头上。”
鹤卿走了,走之前也没将顾长念从梁上放下。
当然,若是顾长念想下来,他是可以办到的,只是他此时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