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绪流动将中止的刹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公子。”

马车的窗户传来祁白衣的声音。

“能否开一下窗户,属下有事禀告。”

听到祁白衣的话,贺平伸手拉开马车的窗帘。

“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祁白衣沉声道:“前面有一辆马车坏了,马车上有一个男子,还带着女眷和孩童,天色渐晚,这几人希望能跟我们一起同行。”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

“那男子步伐稳重,呼吸绵长,是个厉害的练家子,我瞥见他虎口有深深的茧子,应该是擅使兵器的高手,至于那几个女眷,都是些普通人……”

贺平将头探出窗户外,果然看到路边有一辆坏掉的马车,他这时正打算前往一个名为丰台县的县城,打算在那县城之中重新换一个身份,正好避开北府州岁安城的那档子事。

“祁白衣,你怎么看?”

他眉目不动,转而问了一下骑在马上的祁白衣。

岁安城事发后,这位胡马帮帮主,就带着剩下不多的几个帮众彻底投靠了贺平,成了他手下中的一员。

“公子,我认为这种荒僻的地段……我觉得,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与这些人进行接触。”

祁白衣沉声回应。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贺平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又转头扫了一眼,那辆坏掉的马车前站着的几道人影,发现其中一人穿着件青衫,长衫的下摆的双脚,穿着衙门里的薄底快靴。

“这种款式的薄底快靴,似乎只有官衙中的官吏之流才会穿,这长衫客又是个连祁白衣都称之为好手,能耐应该不简单……恐怕是县衙里的捕快之流。”

他暗自思恃一番,定下主意,一边将那装着心脏的罐子收了起来,一边摆出笑脸。

“算了,把那几位请过来好了,马车让他们坐,我待在外面骑马好了。”

“公子,这如何使得?”

祁白衣有些大惊失神。

“对方带了女眷,我总不能也待在一块,这马车里也没什么不便,让她们进来好了。”

贺平没等祁白衣多说什么,迳直掀开马车的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朝着树荫下的几人抱拳拱手。

“几位……若蒙不弃,不妨与在下同途,同道之间正好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