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不曾想萧元思这样来定婚约,顿时一骇,沉声道:
“两家联姻本就是我家高攀,这怎么使得……”
“诶。”
萧元思笑意盈盈,复又道:
“我见清晓也不过三五岁的模样,还不曾长开,再过上几年也不迟,不急这几年。”
李通崖却挥退了小辈,深深一躬,切声道:
“嫡女配我家渊蛟实在不可!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通崖兄放心!老祖看好贵族,此事由我来出马,萧家那里绝无问题。”
萧元思还欲相劝,李通崖却躬身不起,肃声道:
“通崖晓得前辈好意,我李家却受不得,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萧元思这才一愣,思索片刻,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低声道:
“是我思虑不周,通崖兄恕罪。”
“前辈客气了!”
萧元思捻了捻胡须,继续道:
“不如这般,我家有一嫡脉庶出之女,唤作萧归鸾,品性相貌皆是上上选,便配给渊蛟,正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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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前辈体谅!”
李通崖应了一句,顿了顿,忽然记起一事,询问道:
“我闻冬河所言,说是贵族的主峰唤作衔忧峰,其中有一河流,唤作越河…可有此事?”
“不错。”
萧元思点点头,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见李通崖问道:
“前辈可识得萧衔忧?”
萧元思神色大肃,翻手一抬,院门已经紧紧关闭,其上法光流转,隔绝内外,这才道:
“通崖兄从何处得知此名!萧衔忧正是我脉之人,乃是老祖之仲父!”
李通崖顿了顿,娓娓道来:
“通崖曾经得过一剑,其上有秘法,以江河真元催动,得了一身法,唤作《越河湍流步》,乃是衔忧老祖所创…”
“此言当真?”
萧元思登时大喜,李通崖取出那法剑来,其上陵峪门的标识已经化为普通的刻印,萧元思取来一看,失望地摇头道:
“不过是制式的法剑罢了,其中不见有什么神妙。”
李通崖点点头,翻手摸出一枚玉简来,低声道:
“既是贵族先祖之物,那便奉还前辈。”
“这…”
身法本就珍贵,李通崖说献上就献上了,顿时叫踌躇着的萧元思一愣,欲要拒绝,却难以说出口,《越河湍流步》对萧家意义绝非普通的三品步法,叫萧元思低声一叹,答道:
“通崖兄高义,我却不知拿什么来抵换,贵族如今可还有缺少什么?”
————
傍晚的风从山间穿过,在青池峰的林中游荡,直至扑向山巅上的迟尉面上,他的白发在风中披拂着,满是皱纹的眼角眯起,迟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本可以用自己年轻的面孔示人,可迟尉活了几百岁,已经没了什么美丑的执念,便随他去了。
云端已经站了零零散散的人影,他迟尉名气不如端木奎大,只来了越吴徐三国的一些紫府,都在云端看着他。
一旁的迟炙云站在身后,满面悲意和不舍,看着迟尉月白纹的袍子在风中拂动着,迟炙云低声道:
“老祖,宗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
迟尉宛若未闻,站在山巅之上站着,迎着晚风仔细回忆,笑盈盈地道:
“炙云,伱怎么看迟尉此人。”
迟炙云不明所以,恭恭敬敬地拱手,答道:
“老祖是我青池宗的顶梁柱,实力强横,横压一世,学究天人,幽思如渊,气度不凡……”
迟尉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摇头道:
“什么横压一世,尚比不上端木奎和李江群,徒叫人笑话,学究天人更是无稽之谈,我不如那老蛟也就罢了,连萧衔忧和唐元乌都比不上。”
他顿了顿,神色多了几分感慨,眼神锐利,笑道:
“至于幽思如渊,哪里比得上萧初庭。”
“萧初庭?!”
迟炙云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搜查了好几遍,这才翻出来这个名字,一时间呆住了,喃喃道:
“萧初庭…萧初庭…黎夏萧家。”
迟炙云不算笨,猛然抬起头来,叫道:
“萧初庭突破紫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