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护远顿了顿,似乎在踌躇该如何开口,解释道:
“我袁家伤亡不多,死的都是小家族与一众凡人……贵族对其中隐秘想必也有了解,我今日前来也有话要说,便直言了。”
袁护远端了端茶水,答道:
“我袁家每年替青池宗种下海量的灵药、挖掘灵石,入寇一事乃是青池宗与镗金门瓜分血气怨气,杀戮小家族与凡人即可,何必要杀戮我这殷勤的奴隶呢?”
他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意,自嘲了一句,低声道:
“青池宗治了五百年,何处小族种人、何处世家种药、何处部族羁縻、何处与妖练丹皆划分的清清楚楚,五百年也才出了萧家这一个例外,甚至是迟尉隐隐有意放纵才得了这结果……莫要小瞧青池峰上那几位紫府,整整五百年,再蠢的妖物都学成人精了!”
李玄宣心中暗暗发惧,默然难言,袁护远瞧了他一眼,笑道:
“青池宗上桌用宴,我等便是跪在地上的小仆,享用的是天地灵机,万民脂血,说句实在话……”
袁护远神色严肃起来,话语中多了几分劝慰之意:
“这也是我家老祖的意思…他老人家快三百年了,见过太多东西,贵族既然有剑仙在宗内,为何不多派遣一些弟子入宗呢?贵族要做的是挤到青池脚下座中,而非挤到青池桉上碗里,筑基只是第一步啊…”
李玄宣思量了一息,有些艰难地应了声,叹道:
“晚辈受教了…”
袁护远这才缓缓点头,将杯中之茶饮尽,答道:
“如此甚好,日后我袁家在东,李家在西,丁氏是我袁家的多年支系,我家不会去动,萧家亦是。”
他指上沾了茶水,边笑着开口边在桉上不经意地轻轻一划,站起身来,轻轻拱手,笑道:
“今日所言甚欢,还请道友一一转述通崖前辈,护远还须去趟萧家,便不久留了!”
李玄宣连忙起身,将其送出阵外,若有所思地回身入院,却见上首静静倚坐着一人,衣襟捋得平直,正襟危坐,手中拿着那把寒光湛湛的蛟盘楹仔细看着,李玄宣躬身一拜,恭声道:
“仲父!”
“嗯。”
李通崖则盯着那细细密密的鳞纹,手指轻轻摩挲,那剑上亮起一道白亮的剑气来,李通崖点点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