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峻只低头答道:
“只是晚辈一时冲动…叔公若是不去,恐怕要浪费了。”
李玄宣哪里听不出来,憋了半晌,这才吐出个:
“下不为例!”
他看一眼李曦峻,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唠叨起他父亲李渊云,又牵着扯着谈到他大父李玄岭,最后说到李通崖生前如何节俭,如何一块灵石也不敢花。
李曦峻领着他默默听着,良久才道:
“曾祖若是在世,想必也不愿见叔公这样折磨自己。”
李玄宣顿时住口,闷头飞着,良久才道:
“当年我毫无所察…若能替岭弟去镇虺观…”
他扭过头,老得难看的面上都是亮晶晶的泪:
“我李玄宣!绝不多说半个字!”
老人掩面:
“我欠他太多了…我欠他太多了…若是岭弟在世,如今已经筑基,不像我…不堪大用!”
“结果你父亲又死在我面前,我却丢下他独自逃生!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怎么能对得起他…不如一死了之!”
李曦峻动容,在一旁劝慰着,只安慰道:
“如今家中已经好起来了…”
一旁的空衡本就是个好心肠,听得感慨万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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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当李玄宣是个迂腐的固执老人…不曾想有这样故事,终究还是我修行不够…”
三人驾风到了衡祝道的地盘上,毕成鄄很快地迎接上来,目光在三人之中一扫,谨慎地盯了空衡一眼,语气有些冰冷地问道:
“不知是哪家法师?”
空衡摸不着头脑,回道:
“在下本是北方释修,如今忝为李家客卿。”
“李家客卿?”
毕成鄄面色一下难看,好在没有立刻翻脸,只是冷冷地道:
“是了,望月湖临近大江…李家收几个和尚也不为怪。”
李曦峻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道:
“这是辽河寺空衡法师,本在漠北修行,修的是释修古法,严守戒律…还请道友见谅…”
毕成鄄恍然大悟,告罪一声,面色缓和下来,叹道:
“是我冲动了!实在对不住!”
他面容哀恸,解释道:
“多年前那慕容夏一路南下,四处食人,竟然把我长姐给害了!我家老祖一路打过去,硬生生惊动了青池宗下来调解,最后不了了之!”
毕成鄄长叹,咬牙切齿地道:
“我家三位紫府出动了两位,依旧不免受此羞辱!”
空衡法师喃喃道:
“慕容家…看来是悲悯相。”
“什么狗屁悲悯相!”
毕成鄄仿佛受到了羞辱,暴跳如雷,恨声道:
“那…那慕容夏害了我长姐便罢了!竟然还…竟然还让她的魂灵现身,委身劝慰我家老祖…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李曦峻听得心中憋屈,也暗暗为慕容家的实力心惊:
‘受了这样的羞辱…衡祝道的紫府竟然忍下来了…’
毕成鄄闷声叹气,道了句失态,从怀中取出五枚金光闪闪的丹药,低声道:
“还请道友做些准备…”
说着取出一把玉刀,有些兴致缺缺地道:
“这是身服丹,分别对应心志的五个穴道,乃是古术修的路子,还请道友割开皮肉,把这丹药塞入,再用秘法把皮肉封闭起来。”
他看看几人惊讶的面容,解释道:
“这丹药上都刻录了微小的阵法,待到一会儿入了我道的【宁清玄转大阵】,受大阵牵引,自然会通通化开,辅助着消除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