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听说了!哎!你说这袁家好端端的,为何要悔婚呢!”
李玄锋缓缓抬起眼,灰黑色的眼睛从侧盘那一桌上扫过,他手中的玉杯轻轻一晃,静静地听着。
一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道巾,有些古代道士的意思,看这装束像是临海郡【大鸺葵观】治下的修士,开口道:
“我可是听说那李家小姐乃是筑基遗孤!不知道继承了多少灵物,那袁公子简直失心疯了,要去娶那小小宋家的娘子!”
另外一人一身白衣,不知是哪一道的修士,只敲了敲玉箸,正色道:
“你懂些什么!宋家的娘子可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怎么能轻易辜负…我倒觉得是不错的性情。”
“呵!有得他悔的!”
黑衣男子板着个脸,却听砰然一声裂响,似乎是银瓶碎裂之声,偏头去看,却是隔壁桌上一修士把手中的灵杯给捏了个粉碎,碧绿色的碎片到处飞散。
这人头发白了大半,却穿着一身黑金色甲衣,身材颇壮,眉宇锋利沧桑,看起来像征战多年的老将,两眼之中满是冰冷之色,正扭头看来。
黑衣修士心中正疑,灵识一扫,却是心中大骇:
“筑基修士!”
他连忙郑重起身,有些卑微地道:
“不知何言得罪了前辈…在下临海郡林氏林……”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这人已经坐在了桌旁,眼睛深邃,随手将他按回位置上,低声道:
“你方才说…袁家人…悔了与月湘的婚约?”
这林姓男子一听月湘二字,哪里还不明白,心中顿时骇道:
“该死!撞上正主了!”
一旁的白衣男子更是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他方才替袁家说了三两句话,恨不得抽上自己几巴掌,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是…袁家有了变动,听闻是悔了婚约,与李氏不欢而散…”
他将前后由来低低说了,李玄锋的神色平静许多,若有所思地点头,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李渊蛟本就死在他面前,满心的暴虐苦楚无处发泄,回头又让他女儿受了委屈,让这老人心中冷冷。
李玄锋停顿了一会儿,出了出神,整间酒楼的金铁之器都开始颤抖起来,众修都如同鹌鹑般缩着脑袋,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