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
李曦治轻轻一叹,两唇微微颤动,这时才显现出痛意来,答道:
“我亦不想姑姑冒险…曦明的心思我晓得,也明白月湘多半凶多吉少,可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他余下的话语转了转,终究没有吐出口,李月湘前去北方这事他本不知情,后来才知道是族中有了安排。
‘无情的并非他一人。’
……
燕山关。
魔烟从地面上滚滚淌过,星星点点的光彩升起,暗沉沉的废墟中四处都是倒塌的白石碎片,血迹早已经干了,唯有几片碎骨在废墟上散落。
废墟上空空无一人,石缝中游出点点黑光,化为一条黑蛇,在一片孤寂的废墟中游荡。
李乌梢的黑色蛇眼盯着魔烟,身躯游走,他从称水陵慢慢逃回来已经数月,还是头一次在这燕山关上现身。
南北打得一片天昏地暗,李乌梢一直望见称水陵一片渌水,仙光陨落,果断化为原型,收缩了身体,钻到这底下的水中,头也不回地向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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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东海的钩蛇,其他的不说,能在东海存活这样长的时间,逃命自然是有一手的,又在自己擅长的水中,很快就甩掉敌人,一直向南而去。
可李乌梢也不曾想过燕山关破,一路过来是四处魔烟,蒙着头逃来被人打了三回,差点把老命交代在此处。
“也就我出生东海,满身妖气,本不是什么修炼的宗门正法,混在一片魔烟中难以观察,如果是像那其余几只宗门座骑一般一身清光,早就被人打杀了去!”
李乌梢正在废墟之上游走,天空之上却猛然坠落下一道黑光,落在面前,化作一黑衣男子,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李乌梢被人逮了个正着,并不惊慌,抬起蛇头大大方方去看,冷不丁听闻对方冷声:
“道友是哪一部的人马…为何在此处逗留?”
李乌梢一身妖气,又在废墟之上溜达,这人一时也确定不了他的理由,哪猜得到称水陵的败兵到了今日还在魔土上逛来逛去?
李乌梢见他一身魔气,一看就是北方的魔修散修,吐了吐信子,答道:
“我乃燕国法师空衡座下护法!道友又是哪一部人马?管得这样宽!”
这蛇妖言之凿凿,心中却有些不爽,暗骂道:
“他娘的…又要借和尚的名头了,这数月以来大爷真当他的坐骑了!真是丢脸…”
对方却有些迟疑了,虽然如今的释修主力以【空无相】、【慈悲相】、【善乐相】为主,可北方的七道多多少少都来人了,谁知道这空衡是其中哪位?只是看这条妖蛇言之凿凿,冷声道:
“我却没有听说什么空衡法师!”
“瞎了你的狗眼了!”
李乌梢臭骂一句,尾巴拍了拍地面,直勾勾指过来,骂道:
“我家法师是连【大欲相】法师愚心苦苦哀求不得论法的人物!小小魔修见不得大人,竟敢在此狂吠!”
愚心正是当时第一次攻打燕山关时来的大欲道法师,被李清虹几人击退,真说起来也确有其事,这黑蛇抬着脑袋,那神色当真恐吓人。
‘这妖蛇的嘴巴也忒臭。’
魔修听着他说愚心,还真相信了不少,只是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到底有些不爽,心中仍存着一丝疑虑,冷冷道:
“道友既能为大人座下护法,想必有熟读了不少经书!”
“呵!这可是你自找的!”
李乌梢冷笑以对,取了空衡当年教的《尊修伏折言》叽里呱啦就念起来,玄妙莫名的咒语在空中回荡,配合着他先前的话语,顿时叫面前的魔修跳脚了。
“遭了瘟的蠢蛇!”
释修的经文千奇百怪,他可不想半路被人渡化了过去,匆匆臭骂一句扯回面子,忙不迭地驾风而起,一头扎进黑雾里去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