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情的敏感性,我们未禀报陛下,”另一位审讯官和蔼地说,“先生,若是你的你承认便是,告诉我们,你要拿这些钱干什么。”
“你坦白招了,我们还是会从轻发落的。”
“说到陛下,”特蕾莎插嘴,“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真不知道陛下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连我驻守在宫内的侍卫都没见过。拉斐尔,你把陛下藏在哪里了?”
拉斐尔依旧不说话。一开始萧强本来想用个比较温柔婉转的方式告诉大家某人被勒索了,来求内侍监的帮助,泼一盆热油上去,看看这火能烧得多旺。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这戏已经够好看的了,因为被勒索人就在这,还在控诉着这位当事人偷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五万金币勒索金。
以后也只有傻子相信这老头说的话了。
“先生,如果你不说话,我们只能当你默认了。我们不想让你难堪,但你知道你的不合作,真的……”审判长摇了摇台上的铃铛,“传侍卫队,将教皇内侍监,拉斐尔。阿奇拉,押……”
“我很敬赏你的无私,特蕾莎阁下,”突然,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拉斐尔开口了,他走向大厅中央,镇定地看着周围人,“即使发现了同门的污点也能举报,保持教廷的纯净。我真希望所有同僚能向你学习。”面对拉斐尔的夸奖,特蕾莎不屑一顾。
“但,在审判我之前,我给大家看几样东西。”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叠纸,“这是教会近期报销,采购的购物单,以及被采购方或者消耗者给我们开具的增值税发票以及收据。”
审讯台三人疑惑地接过了拉斐尔提供的东西,一边的特蕾莎显得很疑惑,也看着那一张张写满数据的纸条。
“这,大部分是降福仪式的购物发票以及,侍卫队内部损耗的购物发票。这跟你这有什么联系吗?”审问官问。
拉斐尔点了点头,解释道:“总所周知,阿斯嘉德的所有商品,住所,只要该花钱的地方都由教廷定制了专门的税表,什么东西该交税多少都有明确的税表,你说对吧?”所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教会内部,采购量大,而且采购都直接向下方的城镇市场直接购买。而之后商家提供的发票我们将统一把所有的税退还给他们。”
“是的,可是我还不明白……”
“因为教廷部门之多,每个部门,分教会都有专属的财务管理。每天数据庞大,很难归纳管理,所以很早以前教会放权,将财务管理在每个部门独立,只要算好自己的,到时候给个总数据就行了。可是,我发现,啊不,是陛下发现,我们给的权利似乎有点过于自由了。”
拉斐尔走上前,拿起一张发票继续说:“这是之前侍卫营给的在‘赐福仪式’期间,制服购买商家给的发票。上面写的很清楚,购买了多少套,价格多少,根据当时的税率,应该开多少个点。可是,大家注意看,手套这一栏,点数竟然多了,比我们阿斯嘉德的衣类多了0.2个点。接着,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发票,在一些根本不会在意的地方,都会多那么几个点,有多有少,但是加起来……噢,更别说那些报销发票了,我可不信在岛外那个什么海城,住一晚要50金币,税率要15个点。这是我亲自前去询问的报价表,上面显示远远没有那么多……”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不知所以然状态中的萧强他们,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当时没有陪着你们,因为我去调查这些事了。”
萧强只是给了他一个凌冽的眼神。
审判团众人看着给的发票,频频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而特蕾莎刚刚还得意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最后,在我和教皇我们两位夜以继日的记账排查下,发现,近期两个月,城内侍卫的消耗,输出,还有报销等一切消费,还有退税的金额,和嫌疑税金,竟然比本来的总费用里多出了五万。是的,五万金币对于教廷,我们圣城阿斯嘉德来说,根本只算皮毛,可是,日积月累下去,一年那将是多少,十年那会是多少?”
“你的意思是这钱不是你拿的吗?”特蕾莎立马打断他,“我可有你提取的证据!”
“可是,最后我们各种排查,发现,这些发票的所有开票单位,都在侍卫营这!”说完,拉斐尔重重地指向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方,“阁下,你‘之前’掌管的地方,除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看向特蕾莎,她开始有些难堪,刚想说什么,又被拉斐尔打断了。
“据我所知,侍卫营的财务出纳,是一位名叫贝伦的女士。所以教皇陛下让我故意以主教的名义从教会金库里,在打算分拨给侍卫营和各类商户退税的月钱里拿走五万金币以此来观察这位贝伦女士接下来的情况。我们还打算观察,她发现本该属于她的油水被我们刮去后是改过自新再也不碰了,还是立马畏罪潜逃呢。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就该发款了,与其来找我,你们还不如去看看这位贝伦女士的情况。”说完,他昂首挺胸,盯着前方三位审讯官,还时不时地看着此时脸色极其难看的特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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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的不立方突然变了个方向,这戏好像比之前预想到的更好看了。
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和审讯官说了什么,审讯官点了点头,笑道:“还是陛下明察,我们刚刚派人去查询了,果然又在今天侍卫营上报的发票里发现了端倪。这都是我们的不好,”说着他严肃地看向,“特蕾莎,你差点冤枉了陛下你知道吗?!”
“可是……”
“特蕾莎也是一片好心,也希望教会里多一些像她一样无私的人,”拉斐尔笑着说,“不过我希望,下次你进我办公室时,能够提醒我一声。教皇和我,都知道的。”
“我有个问题,”这时,在一边暗中观察不说话的萧强立马举手,“那么,拉斐尔罗先生,这五万金币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拉斐尔看着他,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按照规定,这应当充公,但是,教皇陛下就是阿斯嘉德的代表,所以交给他没问题吧?刚好教皇宫内一些设备需要维修了,”他又转向审讯官,“若您需要,我请示教皇陛下给个传令也是没问题的。日安,先生们,还有,女士。”
说完,拉斐尔罗提起证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前,他给了萧强一个完全掩饰不了其慌张的故作镇定的眼神后,消失在了大门之后。
萧强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从金库里冒名偷得这五万,而且偷之前还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为的就是防止被抓,抓到之后怎么脱身。他为了脱身,卑鄙到直接拉了一个小人物来顶他的罪。
他开始觉得梦幻世界开始脱离自己已经给它定义的概念了。从一开始的打打游戏,看看风景,快乐冒险岁月静好,到现在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他一开始玩的那个普普通通的游戏,刚刚进的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NPC见过无数,有趣的无私的伟大的悲壮的什么类型都有,但像拉斐尔这样的,不能说他史无前例,但也是独一无二。谎话连篇,神出鬼没,心眼颇多,如果不是早先认识,萧强都以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来阿斯嘉德就是个错误,加入这一摊子烂事就是个错误,早先就应该破除重围冲进山里,多试几次现在都带着小红游山玩水去了。
事实证明拉斐尔又一次欺骗了他,虽然萧强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将这次的所谓“勒索”与自己现在查询的“七宗罪”事件联系在一起,但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关联。
本来还想追出去再好好地拷问一遍这个老头到底藏着什么,可这家伙像是会隐形魔法,一出门就没了影,怎么样都找不到了。
但丁本想直接去举报,可那些官老爷们与现实世界中秉性一贯,并不想在事情之外再做什么工作,更不想的罪领导身边的人物。草草敷衍了但丁就退堂了。
这么久以来,几乎都待在城里处理这一系列破事,想着也没办法突破出什么进展,约定好上线时间后萧强就告别了但丁小舞,安排好了青青他们便打算下线休息。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内侍监的秘密给挖出来,不再被他当猴一样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难以想象以后他会将自己做出什么。
退出梦幻世界,发现已是半夜。他活动了一下许久未动都僵了的身体,瞥见汪峰竟然还在寝室没走。他已经在自己铺位上睡着了,梦幻世界头盔竟然被他放在角落里,桌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摞摞参考资料和外语入门书籍。有一些还张开着,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他写的笔记。
如此认真勤快的小公举汪峰萧强还是头一次见到,竟有些傻眼。记忆里这家伙是能不动就不动,能及格绝不看书的死宅党党员。这回不知道脑子哪个回路开窍,开始用功了,若不是上面躺着的是汪峰本人,萧强都快以为寝室文殊菩萨显灵。
汪峰突然“从良”,其中也有一些是萧强的功劳。在之前汪峰因为家里不跟他沟通的情况下,贸然给他定了个留学计划让他几乎跟家庭决裂。作为社区知心大妈的萧强又一次担当起了自己的责任。先是打电话给汪峰家里报平安让他们不要担心汪峰的安全,自己会照顾好他,让他想想清楚;再着回头劝汪峰此机会难得,在全班毕业实习几乎都是去工地搬砖或者文员,完全不对口的专业招聘背景下,更应该好好珍惜。毕竟要考研你也考不过了,与其活着等死还不如拼一把,没准就成了。
其实萧强当时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也就临场发挥,随便说说,却没想到汪峰竟然还真开窍了。看着如此努力的他,萧强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惘然吧。
洗漱了一下,萧强便睡了过去不再去想。人总是这样,在一些决定性却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总会拿着逃避来麻痹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早早的起来去校外吃早点,本来想去喊唐克克的,估计没起来死活喊不到。早点摊上在等待食物上桌期间,汪峰竟然拿起手机背起了单词,简直让萧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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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咱们家小锋锋从良了,竟然知道开始努力了?”萧强嘲讽道。
汪峰不屑一顾:“我一直那么优秀,你让我怎么从良?”随即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话说你一天到晚这么认真努力地钻研你的留学语言工作,有什么进展吗?我还指望你以后出了国给我介绍几个洋妞来认识认识呢。”
“能有什么进展?”汪峰叹气摇头,“简直要命,估计还得回那个语言班去。自己瞎寻摸完全学不会,背了后面的忘记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