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给温润如玉的人镀上了一丝暖色。
“曾先生,你怎么也起这样早。”
小钱说过无数次,说曾宝叔小时候受过寒,最怕冷了。
沪上冬日早晚最凉 。
“我穿得厚实,不碍事的。”曾宝叔将手中的镶着兔子毛的暖手套抬了抬。
“因何苦恼?”两人转身朝曾家的院子里走去。
卫渺说,“一时间好似全世界都晓得阿西要办满月酒了。”
曾宝叔浅笑附和,“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四爷也打电话让我转告你,他也要来。”
卫渺愣了一小会儿,“曾大哥,他们这是为什么?”
曾宝叔进了屋子坐好,放下手炉,伸手去提起炉子上的已经开水的水壶,洗杯冲茶一气呵成。
他手指骨节分明,泡菜动作行云流水,氤氲的热气在他眉头和睫毛上凝结成了细小的水珠,像一幅画。
“阿渺,真的不晓得?”曾宝叔放下水壶,将泡好的茶推向卫渺面前。
卫渺思考一会儿,试探道:“是因为卢大哥又或者是从众效应?”
要不然她实在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满月宴,怎么会让这些人趋之若鹜。
曾宝叔盯着茶水冒出的热气,徐徐道:
“阿渺,你我身逢乱世,身不由己,这个世道能活着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蝼蚁,运气好能够活在最后,一种就是人中龙凤,厮杀拼搏寻找出头之日。”
卫渺双眼澄澈的看曾宝叔,她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人。
说他无欲无求,却心思多变,说他有所图谋,曾家的钱财人脉根基都在他手,能图谋什么呢?
曾宝叔看她思考的模样,幽幽叹口气道:
“阿渺,沪上没有秘密,你从始至终都在卢平生身侧,又和我去了赌马场,坐牢时候众人作保,早就被人看成是上了餐桌上的人了。”
卫渺指了指自己,“我,成了猎人了?”
曾宝叔看她有些可爱的模样,想笑但忍住了。
“不然呢?”曾宝叔反问她。
卫渺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卢大哥这口大锅漏了?
曾宝叔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不若你仔细想一想我,我可不是冲着你卢大哥和你交好的。”
卫渺点头,毕竟是她先认识曾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