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陈月娘恳求道,“周家太太的死虽然有我们文轩的原因,但他却也不是真凶啊,是蔡县令下的令,若是不照做,死的就是我们文轩了啊!”
“不论是谁下令,周家太太被万玉轩乱棍仗打乃是事实。”俞逖毫不留情,并道:“即便此事他有前情可讲,那之前种种违法之事同样罄竹难书,再有周家一干人等死在大牢中,其中有没有他的手笔还未可知。”
万玉轩却听不进这许多东西,他满脑子都是要被继续关在大牢里受折磨,双腿好似软下来的柳条,登时就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啪声瘫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陈氏的衣袖。
“娘,周家人的死和我无关啊,他们是畏罪自杀!”
陈月娘心痛不已,刚要安慰就被惊堂木打断!
“是否有关不在你一面之词,而在于证据,如今你父亲万老爷也亲口认证你才是其中矛盾源头,因生意失败而不服气,所以故意戏弄周家,甚至周家被关进大牢后,你曾经几次来到牢中羞辱他们,焉知不是你下的毒手?”
这些内情乃是他们去万家搜查的时候还有些记忆的奴仆所言,那段时日可不止万老爷内心欣喜,万玉轩万玉堂两兄弟更是喜笑颜开,整日里招猫逗狗,很是畅意。
“我是去羞辱过他们,但我也只是言语上凌辱罢了,还不是因为周家两兄弟处处都骑在我的头上,让我抬不起头来,远安县的人说起来个个都觉得他们好,没有一个看见我,便是我父亲也是如此!”万玉轩用着身体里仅有的力气吼道。
俞逖面无表情,余光却看向寇明旭,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敲,示意他将这些内容赶紧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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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他们能力比你强,所以在生意失败后你心中不服气,趁他们全家入狱自顾不暇的时候,亲自去大牢里凌辱甚至杀害了他们,是还是不是?”
“不是!”万玉轩叫出声,“我没有,他们的死和我无关,我只是去发泄怒气而已,我才没有杀人!”
“案卷中记载,他们在四月十二入狱,大概六天后,也就是四月十八日接二连三的死亡,蔡泰收了你们家的银子粉饰太平,所以写上畏罪自杀结案。”俞逖眼底犹有怒气,如此草率结案无异于草菅人命,当然蔡泰本就毫无人性,他手里的人命众多只怕根本不在乎这几条。
他看着万玉轩的神色是掩饰不了的威势,如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口中也字字如刀,刮在万玉轩面皮上。
“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日县衙仵作看不惯你们狼狈为奸的行径,将他们被害的证据偷藏下来,转交给他人,以期将来重见天日。但没想到你们狼子野心不减,随后又密谋杀害了仵作,短短几日就害去数条人命,万玉轩,你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狡辩,来人!”
左右衙役应声上前,俞逖喝声:“将此人拖下去,先仗打三十!”
衙役当即就要过去拿人,陈月娘一力护着万玉轩阻拦他们,万玉轩也不敢出头。
说起来俞逖并不喜欢重刑之下逼问犯人,容易导致屈打成招的结果,但万家实在罪行不少,数罪并罚下来,直至此时才大刑加身,俞逖已然是格外开恩了。
邹县丞便常见这种事,因此还略点了点头,视线都落在万家人身上。
围观的百姓也指指点点,他们过了好几年麻木日子,曾经蔡泰当任的时候就是不问是非黑白,上来就先仗打十棍,那时他们可不敢出现在县衙门口围观,生怕被人记恨了去,下回就轮到自己遭罪了。
万玉轩糊涂懵懂的精神终于在衙役把他从陈氏怀里扯出来的时候清醒了几分,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押在长凳上扒下裤子杖责,他浑身都战栗了起来,许久没再动用过的脑子在这时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
“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万玉轩高声喊道,生怕晚上一息就被拖了出去。
俞逖看向他,“想起来什么?”
“周家的事,我想起来一些。”万玉轩一边吞咽喉咙一边用眼角余光盯着衙役,半点也不敢松懈,“我虽然嫉恨周家人,但还没有本事去陷害他们,就算后面入狱,我也只是去奚落了几句,让狱卒帮我打了他们一顿,那之后我就没再动手了。”
“继续。”俞逖面无表情,这些都在他们的猜想之中,实在没什么重要或关键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