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又是一阵喧哗,因为那时候神木光确实被骂的很惨。
神木光之后,鹤田正丈朝松本元弘递了个眼色,表示该你出场了。但是此刻这个最早站出来和北条京介唱反调的评论家却有些忐忑,作为《产経新闻》的撰稿人,别的能力不提,对时局的判断一定是重中之重。
眼下自己一伙人的战势堪称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但是这么顺利却让松本元弘感到害怕,特别是他看向那边的北条京介,发现对方居然从头到尾连坐姿都没有改变,好像完全将他们当空气一样。再回头看了看,那个朝日新闻的评论家二见自来也,正恶狠狠的望着自己,好像只要自己敢站起来就要冲过来咬自己一口一样。
犹豫再三,松本元弘装作没有看到鹤田正丈的眼神,沉默的坐着。
鹤田正丈眉头一皱,但很可惜他那三角形的眉毛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老头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但却被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说话的人正是近野贤三,之前跑到北条京介身边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颁奖台上,这会脸上完全没了前面的愤怒,反而笑的十分灿烂。
北条这家伙,不愧是「无手の恶魔」啊,真是有够凶狠的。不管你的刀有多锋利,剑招有多厉害,我只把你手砍断!
是的,就像霞之丘诗羽和樱良她们想的一样,北条京介压根不是什么好人,他根本不打算反驳鹤田正丈的话,因为那老家伙说的都特么是对的。这也是最开始他身边的人包括逢坂刚和近野贤三等人在最开始觉得他很难获奖的原因,就连自己人,都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给他颁奖,更何况说服其他人?
但是,北条京介需要反驳鹤田正丈吗?不,不需要!
他不需要证明鹤田正丈说的话是错的,他只需要证明鹤田正丈这个人是错误的。一个错误的人,能够说出正确的话吗?显然是不能的,如果错误的人能说出正确的话,那岂不是证明正确的人也会说出错误的话了?
台下衮衮诸公都不会赞同这个道理!
这就是辩论之美,只要正确的辩论,就永远不会错。
北条京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也站起身来,视线从站在会场左边角落的稀咲身上一扫而过,后者立刻一挥手。顿时鬼冢英吉,畑吾郎,三桥良马等身穿笔挺西装的部下边从各个地方走上前来。
这些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走到了颁奖台下面,齐刷刷的打开了箱子。北条京介不良头子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私下里也不乏有人拿出这事来逗乐,这会就有些人以为北条是不是恼羞成怒了,纷纷吓了一跳。结果箱子一打开,里面装的却不是武器。
畑吾郎走到鹤田正丈他们那张桌子面前,先是低下头挨个发了一叠资料,然后朝着几人呲牙一笑,森冷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西泽央脸上,几人都被年轻人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吓了一跳。
这是?
鹤田正丈低下头,只见手里是一份泛黄的报纸以及一本书。报纸的名字很陌生,是一份东京的都市资讯报,但上面写的时间却是十多年前了。那本书倒是很熟悉,是他在三年前发表的一部。
北条那小鬼发这些是要干什么?老头左右看了看,发现颁奖台前面两派大人物手里都拿到了相同的东西。
这是要向我投降吗?难不成要说他是跟我学的写?
没等台下的人研究明白两份资料是何用意,台上的近野贤三又开口了,先是对没有拿到资料的人表示歉意说后面的人没收到也不用着急,正好我们的鹤田老师已经热情的借来了投影仪。
“……我很痛心!”
近野贤三猛的一点头,表情悲痛的说道。虽然他内心很想大笑就是了。
“请大家抬头观看PPT!”
后面翘首以盼半天的人终于知道了那些西装男分发的资料是什么东西,当然,英梨梨她们那桌稀咲早就专程送了过去,还有北条京介父母岳父岳母那边也是,这种细节他可不会遗漏。
投影上首先是那份报纸,是一个小小的故事栏目,上面刊登的是一个短篇,字数不多,几分钟就足以在场的人看完,北条京介一伙人做事十分周到,还在旁边放了英文版照顾外国友人。
那是一个短篇推理,因为篇幅有限所以也看不出水平怎么样,不过至少将故事的大概,以及其中的案件和诡计叙述出来了。
台下有记者直接发问,说为什么突然拿出一份十几年前的报纸,问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这份报纸的意义就在于,这个短篇的作者,正是台下的西泽央老师。”
近野贤三表情悲痛,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西泽央这会已经快把脑袋缩到双腿中间了。
鹤田正丈也没好到哪去,老头一张脸黑的像锅底。
报纸上的作者用了笔名,但是北条京介却贴心的找出了汇款单,还有西泽央用相同笔名发表的另外的作品。
没等记者继续询问,近野贤三直接开启下一阶段:
“西泽央老师不愧是推理协会赏得主,在学生时代便有了这么厉害的才华!但是我有一个疑问。”
“住嘴!别说了!”
台下的鹤田正丈怒声喊道。
“我有一个疑问!”
近野贤三理都不理,还提高了声调:
“为什么西泽央老师十多年前在报纸上发表的,无论剧情还是诡计,全都和鹤田正丈老师三年前发表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