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秋收,他本家老叔公,可是老庄稼把式了,老头激动的估算,长势这么好的麦田,估计亩产要超过五百斤。毕竟那密集的植株、硕大的麦穗,还有饱满的颗粒在哪里摆着呢。
祖祖辈辈哪里见过长势这么好的麦田啊。老头子活了七十年了,这会算是开了眼了。消息一传出来,庄户们都欢喜的快要疯了。
五百斤啊,这个亩产下,崔大壮激动得发现,他今年夏收,至少能得到八十两银子啊。毕竟现在面粉已经二两半银子一担了。
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赶上了好主家,碰上了兵乱。
崔大壮一家一边哭着一边干活,心里的委屈和愤懑仿佛要烧穿胸膛一般。乱兵来这里两天了。昨天收割的粮食,经过一天的晾晒,已经装进了麻袋。按说至少要暴晒两天才好,但这些乱兵似乎害怕什么,急急忙忙的要把半干的粮食运走。
没有人敢说话,那些明晃晃的刀枪可是不认得人的。
这时候,他的大儿子,十五岁的崔石头忽然停下了收割的动作,惊恐的看着前方。甚至连看押他们干活的乱兵的责骂都不顾了。
崔大壮站起来一看,远处的麦田阡陌中一队队猫着腰,接着麦田掩护的民兵正在快速的向这边冲来。
他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就是临近的一个小镇上的人。他们和自己
这些临时雇来的佃农不一样。他们都是杨老爷的家奴。他们生活富足,听说他们种杨老爷的地一份租子都不用交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冲他一摆手,示意他蹲下。
这人他认识,是民兵小队长楚胜山,他还是个铁匠,自己找他修理过几次锄头。加些铁,把犁杖头儿重新修补一下。
他一把捂住要叫出来的大儿子的嘴巴,招呼一家人都蹲在地上。
「他妈的,你们这些懒鬼,赶紧起来干活,今天割不完这块地,仔细你们的皮子。」那个乱兵叱骂道。
说着抡起了鞭子,一阵乱抽。打得他后辈衣服破碎,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