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剑气大典。
剑宫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进行置办,让整座天下为之倾目。
可若翻翻账簿,便必然会发现。
自饮鸩之战后,大穗剑宫气运衰败,宗内积蓄越来越少。
直至如今,恐怕是只剩一层薄薄家底了。
“有些事情,还得是由你去办。”
赵纯阳翻了翻清单,越看越是满意,不由出声赞叹道:“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谢玄衣笑了笑。
仔细想想,这件事,还真得是交给自己。
以师尊身份,若是在此次事件中出面……但凡谈出赔偿二字,便是对剑宫自身的侮辱。
大人物该有大人物的气魄。
可绝巅之上,就那么几道身影。
绝巅之下,可是有无数“攀登者”,嗷嗷待哺。
“此次开山之后,金鳌峰便该重开‘执法堂’。”
谢玄衣轻声道:“剑宫弟子,当在外行走,去往天下游历,既是入世修行,亦可持剑斩尽不平。”
执法堂一开,剑宫封山困境,也会好转许多。
拿方圆坊举例。
方圆坊每年会接下无数任务,每一次任务,雇主给出的“报酬”,都会进行一定抽成。
据说这桩生意,最早在大离王朝起家,一路发展壮大,又赶上了道门剑宫封山的“好日子”,这十年赚得盆满钵满……可谓是登上巅峰。
“除此之外,真隐峰也可遣出弟子,借‘传讯令’,与大褚中州诸世家联系。”
谢玄衣正襟危坐,一边回想,一边遗憾地道:“当年有好几座圣地世家,想与剑宫谈上几桩生意……可惜我在被人追杀,封山之后,这几桩生意肯定凉了,也不知道‘方圆坊’有没有将其抢了去,现在正是重新洽谈的好时候……”
说来也怪。
弑杀褚帝这么重要的事情,一丁点也记不得了。
可那些零零散散的琐碎,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也忘不掉。
“……”
赵纯阳坐在木椅上,面带笑意,也不打断,只是默默听着眼前少年的话语。
世人都说,这弟子很像他。
的确很像。
打架,杀人,出剑,甚至行事风格,都与自己一般无二。
可又有很多地方,一丁点都不像。
因为早早就将谢玄衣丢到剑宫外,让其四处问剑的缘故……这小子身上,沾染了不少江湖气息,只有极少数亲近之人,才会知道,谢玄衣并不是名门正派传统印象中德高望重的大师兄。
这小子,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眼中无规矩。
这也是掌律师弟真正讨厌他的原因。
大穗剑宫守了近千年的规矩,在谢玄衣出现后,发生了许多改变。
当年的谢玄衣,带着祁烈,将大穗剑宫的执法堂,开在了北郡,南疆……甚至要开在南疆,直接日日荡魔。
这一举,自然引起了许多人支持,但更多的是反对!
另外,谢玄衣带着司齐,将剑宫白鹤,遣往大褚各处,无偿为百姓送信,传讯。除此之外,还让小舂山炼器师,连夜铸造传讯令,在各州陆陆续续送出近千枚神魂讯令,用来与真隐峰联系。
这些年……谢玄衣做的“破矩”之事,实在太多,数不过来。
只可惜坠入北海后。
这些旧事,被迫中断,没有看到后续的效果。
但赵纯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新的大世即将到来。
想让大穗剑宫乘着大世浪潮,登上绝巅。
他和掌律师弟这样的“旧人”,恐怕很难做到了。
或许。
如今的剑宫,需要的恰是谢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