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大哥,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真要生气了!我们开门做生意,无论谁进来都得笑脸相应,不能以貌取人,咱知道谁是企业的领导、国家的干部、非洲的族长、哪个国家的公主的!”
“我们再行,只看物件不看人,您的杯子值这个价,我自然愿意出这个价!就这么简单!”
肖玉生沉默了,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盒子,内心百感交集。他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如此重视他,如此尊重他。
“大哥,您就别再犹豫了!”秦浩峰在一旁劝说道,“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肖玉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阳打断了。
“大哥,您不要想的太多,就算你认识我大舅哥,这也只是一笔交易而已!您卖给我杯子,我给您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
陈阳这轻飘飘这番话,却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在肖玉生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愣住了,目光在陈阳和方大海之间来回游移,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
三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方大海和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凭一句话就让别人白送自己这么多钱吧?难道……难道这鸡缸杯真值这么多钱?他下意识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原本黯淡无光的瓷杯,此刻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肖玉生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一部老式电影放映机,将过去的种种片段快速闪过。他想起自己当初得到这对杯子时的场景,想起自己为了生活奔波的辛酸,想起自己被生活压弯的脊梁……如果这杯子真值三十万,那自己……
“大哥,你也太高看他了!”陈阳的声音将肖玉生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只见陈阳撇了撇嘴,冲方大海翻了个白眼,“他算老几呀,我给他面子?”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方大海在他眼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方大海也不甘示弱,几步走到陈阳面前,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做你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别刮着我!”
他瞪了陈阳一眼,随即转头看向肖玉生,脸上堆满了笑容,“肖班长,你这不是开玩笑么,那可是三十万,你看看我哪值三十万,要不我卖给你?”
肖玉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表演,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他示意方大海坐下,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陈阳,问道:“老板,你跟我说实话,你真不是看他面子?我这东西真这么值钱?”
陈阳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大哥,要是按照市面上的卖价,你这对瓷杯,绝对不会卖到这么高的价格。但古董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低来高走,挣的就是巨额的……”
陈阳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凑近了肖玉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向肖玉生解释道:“大哥,您这对鸡缸杯虽然是乾隆年间的仿品,但放到现在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可是这古玩行当水深得很,您要是拿着它去别家店里,人家八成会跟您说是民国仿的,压根不值钱。”
陈阳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预见了肖玉生可能遇到的不公,“如果遇到好心的老板,可能还会给您开个几百块的价,毕竟也算是个老物件。”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但要是遇到黑心的,几块几十块就给打发了,转手就能卖个高价,狠狠赚您一笔。”
“可你是我大舅哥的战友,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出生入死的情谊,我能坑你吗?”陈阳说着,还拍了拍肖玉生的肩膀,“更何况,你还是英雄,保家卫国的英雄!我敬佩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干那种昧良心的事儿?”
陈阳说到这里,义愤填膺地一挥手臂,仿佛在驱赶什么肮脏的东西,“我我陈阳虽然做生意,但也是有原则的!坑蒙拐骗的事儿,我可不屑去做!”
他猛地一挺胸脯,仿佛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咱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童叟无欺,明码标价,这才是正道!”
“我给你这三十万,那是实打实的价格,几乎相当于我的卖价!”陈阳竖起一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过您放心,我只是把我的利润缩小了,就算是三十万收过来,我顶多少赚个几万块,薄利多销嘛!”
陈阳说到这里,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还故作姿态地轻轻咳嗽了一下,“还有,大哥这可是我们这一行的秘密,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同行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撕了不可!到时候我可就没办法挣钱了,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