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师父和弟子。这已经是在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了啊。”和喜多川祐介最不熟悉的京极真都忍不住感慨道。
“谢谢老师。”唐泽没有推辞这身意义非凡的华袍,干脆脱掉了身上的和服外套,直接将这件长羽织穿在了身上。
他会花这么多心思去操办画展,就是因为知道如月峰水的这次展览事实上是为了自己才办的。
现在他的老师希望他盛装打扮,以最高调的姿态现身人前,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嗯,有点样子了。”如月峰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颇为满意地拍了唐泽两把,“好了,难得请点朋友过来玩,别把人家晾在那里。”
“老师……”
“我腿脚好着呢,那么多人跟着,不需要你伺候。玩去吧,我自己去转转,仔细看看你把老头子的绝唱办成什么样子了。”
如月峰水拒绝了他的跟随,又风风火火地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简直像是专程来给他送衣服的一样。
“你的老师真的很重视你啊。”毛利兰有些羡慕地看着如月峰水健步如飞的背影。
她确实是学过不少东西,但最多能夸一句学东西不算慢,能坚持,没有什么天才般的天赋的她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来自师长的无条件的偏爱。
“何止是重视,小兰你是不知道,业界都在说,如月先生可能已经写好遗嘱,准备把自己的家当都交给他了,开始称呼他为‘如月的继承者’。”铃木园子半是玩笑,半是感叹,“这可不是容易拿的东西。”
大师的偏疼,既是好处,也是压力。
被如月峰水抬到了这个位置上的喜多川祐介,往后的创作之路必定要受到更多的审视和注目,要是顶不住这份爱重,遭到的反噬一定不小。
唐泽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冲她点了点头:“现在媒体的消息这么灵通?真奇怪,那为什么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我以前的事情?”
“是啊,媒体都是……嘎?”下意识附和了一句的铃木园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怪叫,“啊?这、这是真的?”
她只是调侃一下而已啊,她相信,那些媒体也只是调侃一下而已啊!
“嗯,老师专程叫我去陪他找了律师,想要把他的地皮还有遗留的画作以及动产都留给我。”唐泽点了点头,“他希望我心无旁骛一点,不要因为外物影响我的学习。”
表面上是说学习,其实是在说喜多川祐介身为心之怪盗的事宜。
这辈子无儿无女,只爱了一辈子富士山的如月峰水希望尽可能保障自己弟子的未来,可能对外界来说确实有点夸张,对从来没有组建家庭,也不知道如何与子侄相处的他来说,这就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几个人被这个震撼性的消息震慑在原地,齐齐看着他云淡风轻,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平静表情,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现在明白为什么如月峰水的弟子们都不搭理他了。
“所以,毛利小姐,关于模特的事情,如果你改变心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感觉场面有点僵硬的唐泽想了想,决定活跃一下气氛,“现在我可以出一个合适的邀约价格了,老师不会反对的。”
“什么模特的……”毛利兰茫然地反问,话说到一半,总算想起了这回事。
哦,对哦,喜多川君刚见面那会儿,问过她愿不愿意来当裸模什么的……
“不不不,不可能的!”毛利兰脸色一下红了起来,用力摆手,“别提这件事了!”
“诶,是担心我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我只是单纯出于欣赏美的角度,觉得您是我见过最适合的女性……”
“不,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担心人身安全问题?我不介意有其他人在场确保您的安全的,你可以带上其他人来监督,比如铃木小姐,或者这边这个小朋友……”
“那更不行了!”
已经走出老远的如月峰水隐隐听见内场轰隆隆的回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顿了两下拐杖。
“这小子,他自己设计的内场,他自己不知道那边说话会被放大的吗?哎,算了……”
懒得去管做事没谱的熊孩子,他走向VIP通道的方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名单,板起脸露出属于如月大师的惯常矜傲,昂着头颅,与陆续抵达的客人们淡淡打起招呼。
“设乐先生,设乐太太……哦,这位就是羽贺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