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走到栓马的角落,伸手拍了拍马匹的脖颈。
一股子血腥味却传入鼻腔。
常年奔走在外,镖师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伙计,对血腥味并不陌生。
他当即侧头向血腥味的地方看去。
却见角落里,几匹驮马瘫在地上口吐血沫不断抽搐。
这何山也不知是胆大还是没多想,不顾其他驮马眼中的惊慌,蹲到了倒地的马匹前。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那驮马口中竟爬出一条黑虫径直钻进了镖师的鼻孔里。
镖师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拽住拼命往鼻孔里爬行的半截虫躯,使劲往外面一拽。
啪!
那黑虫竟被扯成了两截。
其中一半迅速消失在镖师鼻孔中,而另一半则在他手里不断挣扎。
墨绿色的虫血涂得到处都是,几十对步足扭曲成一团,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
…
江州县某处民宅。
穿着麻布衣的妇人在院里的井中打水洗衣,刚将水桶提出井口,院中的大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妇人在城卫营中当差的丈夫赵二虎。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妇人见自家男人脸色发白,急忙丢下衣服跟了上去。
“家中有甚么吃的东西吗……”
赵二虎掠过小院,径直走向了旁边的灶房,也不等妇人回答便自顾自打开锅盖,从锅中取出昨晚剩下的馒头往嘴里塞,呛的直流眼泪也不见半点犹豫。
妇人见状连忙从水槽里舀了一碗清水递过去,给赵二虎拍背顺气。
“二虎慢些吃,可是今日当差累着了?”
赵二虎点点头算是回应,但嘴里和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见缓。
一个馒头、两个馒头……直到一笼八个大粗粮馒头全都进了赵二虎肚子,直撑得后者肚皮高高拱起方才停下。
但即便如此,赵二虎的眼睛还是不断在灶房中扫荡,如同饿急眼的野狼般闪着红光。
这下便是妇人也看出了自家男人不对劲。
“二虎,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饿……”
男人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目光却是停留在了自己婆娘的脸上。
“家……家里还有些米面,我这就给你蒸馒头去……我再去把家里的鸡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