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征同却一脸严肃,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些军功章都是跟弟兄们当年在南云枪林弹雨里拼出来的,上面都染着他们的血,我带着他们去干这事儿,我脑子真是有病了……我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那是一等功吗?”蒋震问。
“嗯……”
“怎么没听叔叔他们说过,这个一等功很难得吧?”
蒋征同听后,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低头看着自己的军装说:
“军功,意味着战争、意味着牺牲啊……领这个军功章是给我自己领的的吗?不是,是给我死去的那些战友、那些兄弟们领的,是他们的死、他们的牺牲才造就了这枚军功章!我只是残了,我没死,我还能睁眼看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还结了婚有了孩子,可他们呢?所以,你让我给你叔叔他们炫耀什么啊?炫耀我死了多少兄弟?还是炫耀我命大?
“当初回来时,县里还要给我开表彰会?你说我好意思去站到那个讲台上听他们给我鼓掌吗?我接受部队的表彰,那是因为我们队伍圆满完成了部队交代的任务!那是为国家、为人民,必须要执行的任务!但是…利用这枚军功章来获取自己的利益能行?你问问哪个刀山火海下来的战士,面对死去的战友好意思办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枚军功章能换他们的命,我绝对不会犹豫!”
蒋震听后,嘴角的微笑迅速就抹平了。
他觉得此刻任何的微笑,都是对那些战士们的亵渎。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不合适。”蒋震说。
“嗯,幸好我还没老糊涂,如果今天真穿着这衣服、戴着这军功章去耀武扬威,怕是我死之后,都没脸见那些弟兄们了。快到了吗?”父亲又问。
“十五分钟左右吧。”蒋震说。
——
当天上午十点半多一点,他们来到了李承民家门口。
蒋震下车后,便打开后备箱拿礼品。
“别拿东西,又不是来做客的。”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