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动了两下唇角,手胡乱抓起面前茶盏,一个猛子灌进口中,还撒了半杯出来。
“呵,你瞎说的吧,干嘛吓我...”
她眼神慌乱,不敢看长贵,只四处瞅着。
长贵眼中闪过疼惜之色,“妹妹,是真的。都怪我没能帮你照顾好柳姨。
只是沈夫人实在可气!看着人病的不行了也不给请大夫,只说按照日常的方子吃药就行。
我在外院,也不能带方大夫进去,柳姨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那屋子又冷又阴的,没两日人就没了...
可恨!他们还不让传消息给你,整个府里严禁说这个事。
我还是塞了钱给管家,帮忙出来做采买的差事,才能一路北上,来给你送柳姨的遗物。
妹妹,你,别太难过了!”
长贵一口气说了很多,又从胸口掏出柳姨唯一的遗物,抬眼一看,云简早已泪流满面,沾湿了前襟。
“姑娘,你别难过啊。”绿竹也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劝她。
然而,云简却在这声安慰话音落地之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她哭声绝望,伏在桌面上半天没有抬起头来。
绿竹和长贵手足无措,只得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等她缓过这阵儿。
云简只觉得好像天塌了一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当她看到长贵从怀中掏出那块母亲常佩戴在胸前的玉坠子时,她才知道。
母亲,是真的去了。
她再也没有家了。
幼年时那些短暂美好的时光,彻底离她而去。
之前高嬷嬷和她讲,等这趟替嫁的差事结束,沈府会给她足够多的银两,放她出奴籍,她就可以回家陪母亲颐养天年了。
她信以为真。
可到头来都是骗局。
他们害死了母亲,小姐杳无音讯,而自己深陷将军府中。
她的世界最后的一点希冀也逐渐熄灭,云简好像浑身泄了力气。
眼前一黑,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