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呼啸而过,曹云轻轻的闭上双眼,如沉思,如聆听。
百足龙蛇红色的脑袋如泰山压顶向曹云袭来。
枪随人走,人随枪动。风中,以枪作圆;圆内,枪啸乌龙!
而身边的白猿此时竟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烈风中,身形暴起,向那蓝色的脑袋直直冲去!
......
暴风不知何时渐渐的停歇了,明媚的阳光又重新出现在视界之中。
百足龙蛇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它蓝色的脑袋已被齐齐斩断。而它红色的脑袋上,竟多出了一个五尺方圆的破洞,腥黄色的粘液顺着破洞流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
原本美丽的河谷,一片狼藉。
“在刚才交手的那一刹那,吾辈才明白你的心意。”
曹云转回身,望向刚才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个白色身影。
“若你想取吾辈性命,吾辈已早死多时。”说着,曹云将夜枭枪一甩,用枪攥指向白猿:
“你可只是想看看这杆枪?”
白猿此时却发出一声欢呼,刚才的戾气仿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它几步冲到曹云的面前,蹦着跳着。
“哈哈哈...”曹云爽朗的笑着,“对不住了,吾辈师公曾对吾辈讲过,枪即吾心。因此吾辈从不离身。如今只且借你一观!”
白猿此时却忽然安静了下来,神情颇有些古怪。它先用手指碰了碰这条乌黑色的长枪,又将手缓缓的放了上去,夜枭枪此时仿佛已经没有刚才的暴戾,渐渐的安静下来。
忽然,白猿从曹云手中抽过枪,举过头顶,大叫着向一旁跑去,一下便窜上潭中的小岛。
曹云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如果这鬼东西一走了之,自己就再没有夜枭枪了。于是便急忙跟上,他没有白猿那样的身法,只得借着龙蛇的尸骨,也纵身形跳上小岛。
好在白猿没有再跑远,只是围绕着那一棵樱桃树跑着,跳着,窜上窜下。
曹云心中大感疑惑,细细打量起这小岛来。这小岛只有数丈方圆,最多也就和一般大户人家的宅院相仿。小岛上除了这一棵樱桃树,别无他物。樱桃树上的开满了漂亮的小白花,散发出淡淡的樱桃花香。树下,半埋着一张青色的石板。
曹云走近,细细向石板上看去,却石板上竟刻着一段小字。惊奇之下,三两下将石板刨出,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吾驰骋江湖数余年,未逢敌手。然不料竟遭人暗算,受此诅咒,弃于此诡谷。
近日来,身体异变,生白毛,焏术尽失,神志时狂时惘。料不久于人事,留字于此板之上,以托后人。
此地世外桃源,思过往起落沉浮,于此廖度余生,不胜唏嘘,人生在世,足矣。唯一憾事,乃吾挚爱妻女,想今生不得与其相见。
若有来生,凡人足矣。”
落款处是两个字,“清风”。
曹云静静的看着绕着树蹦跳着的白猿,半晌未语。
白猿最后蹦跳着来到曹云的身旁,将枪举过头顶。它呲着牙,右爪上的伤口在枪上留下一道一道血迹,却毫不在意。丑陋的脸上此时却写满了兴奋与感激。
“清风?”
曹云低低的叫道。
白猿愣了一下,它抬起头,唯一露出的左眼中,似乎露出些许迷茫。
曹云摇摇头,向东边望去。
那里,地势豁然开朗,谷的出口就近在眼前。
“你愿意跟吾辈走么?”
曹云淡淡地说道。
......
诛天元年三月,夏荣城,机要府。
钟萧,钟叶秋端坐在厅堂的正中央,微合二目,一缕漂亮的白胡飘洒在胸前。
左手处,一位翩翩公子身着一身白衣,脸上始终保持着他迷人的微笑。正是慕容瑾,慕容无邪。
右手处,却是一名身穿黑袍,俊美异常的男子。宽大的兜帽下露出几缕金黄色的头发,双眼却无神的望向脚尖前的地板,没有一丝神采。人们只知道他是钟萧的二义子,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从未听到过他说话。
再往下,依次坐着燕州的四位长老。为首的一位,是一个大肚翩翩,满脸横肉的胖子。胖子半坦着胸膛,身上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褂袍,脚底蹬着一双草鞋。胖子斜着一双三角眼睛,用一种很尖,很难听的声音说到:
“哎我的总教头,你,我,还有这废物。”说着,胖子用手指了指黑袍中的二义子,“我们仨这可是从婉珠城回来已经快三个月啦,总教头你可是说回来就有好戏看呐。可这么长时间,除了你忙着招呼掉坑里的那条臭虫以外,兄弟们可是闲的发紧呐。这好戏到底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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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萧冷哼一声,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手下四位长老之中,这胖子是言语最恶毒的一个,如果不是他的名号,钟萧死也不愿将他作为四长老的首席,“乌鹊”席。钟萧转头,却向一个人看去。
这人站在四长老的最末尾,“紫竹”席。他看起来略微上了些年纪,身高比常人居然矮了整整一头。此时紫竹正佝缩在那里,身上青绿色的脏袍子似乎都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在平常,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除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