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仿佛倒也不着急,他只是坐在地上,轻轻拍弄着地上的雪花。
“为什么是我?”
女孩突然间开口问道。
“哦?”听到女孩的追问,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没有见过月冢,更不是什么王族!和娘亲一路走来,也早就失去了飞翔的能力!面对着天湖,我甚至连水都不会!娜儿只是这世上遭人诅咒的生灵!这斯塔特雪山,娜儿会饿死在这儿,冻死在这儿!等娜儿死了,也只不过是这天湖边上的一具尸骨而已!”说着,女孩抬起头,眼神中却充满了忿恨:“所以,为什么是我?!”
“呵呵,为什么啊…”男子仿佛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望着天湖的湖水,似乎有些窘迫:“因为,你是我在这里等到的第一个羽人啊。”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盯着伙计打扮的男子。
望着女孩冰冷的眼神,男子摇摇头,轻轻笑道:“好吧,既然是契约,那么我也不应该有所隐瞒。”说着,他用手指着天湖的深处:“在天湖的深处,有一处小岛,岛上有一处很奇特的石脉,你见到了自然会明白。而这石脉便是你们羽人族的圣地,天湖月冢。”
“早在很多年前,你们羽人便在天湖岛附近定下了结界,非羽人无法进入。而我…”说到这里,男子耸了耸肩膀,仿佛有些无奈:“正好有样东西想带进天湖月冢。而以我这样的...人族之躯自然无法办到。所以,我便在湖边等着一名羽人,最后便等到了你。”
说着,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金雕。定睛看去,那小金雕居然是一只长着三只脚的小鸟,金灿灿的,也不知是什么匠人的手艺,雕刻的栩栩如生。
女孩牢牢注视着男子的眼睛,在那里,女孩没有办法分辨男子到底是否在说谎。
“那好吧!”女孩咬咬牙,最终表示接受了这一说法:“我可以帮你把这东西带进去,可你会给我什么?要知道,我要报仇,我要杀掉这世上所有的恶魔,哪怕我的对手是整个地狱!”
“我可以帮你成为羽族之皇,唯一的皇。”男子神秘的笑笑。
女孩沉默了,她不会不明白羽族之皇这几个字对于她的复仇大计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仍旧不敢轻易应下这笔契约,因为她总觉得,男子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太多太多。
可最终,女孩仍旧妥协了,她知道,自己在天湖边惨死和羽皇之间,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答应你。”女孩的语气仍旧是冷冷的。
“真好。”男子笑了,他的神情一下轻松下来:“签订契约需要个仪式。”
说着,他从身后摸出两个酒杯,放在雪地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边问着,男子一边伸手,摸向身后的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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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娜。”女孩的声音里冷冷的:“在我们羽族,我名字的含义是…”
“涅盘?”听到这个名字,男子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随后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真是好名字啊,命中注定的好名字啊。”
随后,男子摸出酒囊,不过此刻的他,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尴尬:“糟糕,这里太冷了,酒已经冻住了。”说着,他晃了晃手中已经冻的梆梆硬的酒囊。
“用我的!”女孩忽然将手中的水袋推了过来。
男子笑了笑,点点头:“我其实没有名字,不过为了公平,你可以叫我蛋子。在人族,别人都这么叫我。”
说着,蛋子伸手拨开了女孩递来水袋上方的木塞。
一瞬之间,浓烈的血腥顺着水袋窄小的颈口喷泄而出,腐坏的味道猛地在空气中炸开,充斥着人的鼻腔,搅起阵阵的作呕。蛋子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是一种最低级焏术的粗暴使用,它可以使人的鲜血化而不凝,甚至还能保持血液的温热,但却无法消减其中的腐化。这焏术本身没有任何价值,最多只不过是在极端环境下为了生存保证一些基本水源而已。
蛋子看了看女孩沾着血丝的嘴唇,他终于明白这么弱小的身躯能够爬上斯塔特雪山的原因了。否则,以她身上那点几无可查的热量,是无法化开斯塔特雪山千年的冰雪的。
“这是谁?”蛋子晃了晃手中的水袋,或者说是血袋,空气中腐腥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是娜儿的娘亲。”诺瓦娜的语气中不带有一丝波澜。
男子点点头,血袋中的液体倒在两只碗中。
“干杯!”
这回,他没有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