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朝中大臣纳妾之事,本来就屡见不鲜,林瀚有些不自在的,仅仅因为他是礼部尚书而已。
林庭进来道:“父亲,来了有十几人吧。有您在各地为官时的旧寮,也有致休回乡的,目前京中您认识的旧友里,估计……七七八八都来了吧。”
林瀚皱眉道:“就十几个?”
“嗯?”
林庭还有些没听明白。
父亲这是嫌弃少了?
不过随即林庭意识到,父亲是抓着他“语病”,什么认识的旧友七七八八的,大概的意思,你不会以为你父亲就认识这几个人吧?
“让他们等等。”林瀚也不会跟儿子做口舌之争,“老夫人在家中坐,还要为这种事理会。什么道贺,那都是秉宽的功劳,与我何干?再说了,他们要道贺,直接去蔡国公府就行了,跑我这里来算什么意思?”
林庭笑道:“父亲,这不是他们寻不到门路吗?反倒是您这里,平时接待他们,都能见到面。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礼部尚书,在他们看来差别倒也不大。”
“还不大?”林瀚皱眉。
这儿子当官这么糊涂吗?居然觉得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没区别?
林庭补充道:“同为他们高不可攀的。”
“咳咳。”林瀚倒不是装病,他是真的咳嗽,却是平复了一下道,“在待人接物上不要有轻慢之心,就算是为礼部尚书又如何?如果除了这一身官服,为父同样乃是大明的清流士子,立身的准则都一样。而你也不要以尚书府的公子自居。”
林庭道:“父亲教训得是,儿记住了。那您……今日是否见他们?”
林瀚本来还板着脸教训儿子,听到这里,脸色宽慰,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笑道:“既然是出自于善意,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见也无妨。只是若有送礼来的,一概拒收便可,就怕有的人是借机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身在朝中为官,也要时刻警惕。”
“是。”
林庭笑了笑。
看起来父亲还没那么迂腐。
或者说,以前当国子监祭酒,家里很落魄的时候,那时候就很注重什么风范,就显得愚不可及。
但在当上了张周的老岳丈,并且当了礼部尚书,获得皇帝认可之后,现在风光了,人也就豁达了,居然对于别人迎来送往的场面事不那么拒绝了。
大概这就父亲的变化吧。
……
……
林瀚在府上会客。
也没寒暄多久,大概领会了这群人道贺的好意之后,就把人给送走了。
却还是有一人,是他没法送的,便是张皇后的姑父,目前为通政使的沈禄,平时跟他也是最为交好的。
毕竟之前出嫁女儿林仪等事,沈禄也是出过力的,且因为有沈禄的关系,皇后派系对他林瀚崛起也并没有什么反感,反倒是让林瀚可以做到左右逢源。
因为沈禄也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他在朝中可是个可以活动各关节的“狠人”。
“林老,说起来你眼光可真准,当初怎就让你发现蔡国公这位好苗子了呢?”沈禄神色中带着恭维,“前些日子,还见到现今这位傅祭酒,还跟他感慨,眼下无论是北雍还是南雍,就没这种人才。”
林瀚瞪他一眼道:“你这是在取笑老夫是吧?”
“没有,哈哈,林老你可别介意,外面都在这么说,就算你以前是对蔡国公有些偏见,但你识人多准啊,后来不就一切都冰释前嫌了?这次蔡国公回京,应该还没闲暇到你这里来吧?”沈禄一脸关切。
似乎现在能见张周一面,都是一种极大的荣幸。
而通过寻常关系,也是见不到张周面的,沈禄自然想通过林瀚的桥梁关系,跟张周关系更进一步。
林瀚呷了一口茶道:“没来,我也不希望他来。人没到,就那么多繁琐的事情,若人真来了,这门槛还不被人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