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检查方法,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和黎方平打配合的普通班班主任,站在前台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突然心里一点都不羡慕他的奖金了。
学(逼)霸(王)云集的基地班,太难带了。
……
此刻走在校园里的卿云,还沉浸在重生的兴奋中。
他还清晰的记得,多年前第一次来学校参加外地生考试时的情景。
那时的锦城街头还没那么多车,坐在公交上看去,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梧桐树。
下了公交后,从一条宽阔的大街向旁边一拐,就进入一条叫做文庙前街的小巷。
巷子两旁也是高大浓密的梧桐树,盛夏的午后阳光,偶尔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亮斑,树上有蝉鸣,街上没什么人。
当时没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了红墙绿瓦,以及那古朴的像寺庙山门一样的红漆大门。
八级台阶托起古老的大门,六根朱红色的大柱支撑起饰满彩绘的屋梁。
绿色的大屋顶上琉璃瓦熠熠生辉,檐角高翘,有凌空欲飞之势。
正中央的牌匾上书写着四个大字:文翁石室。
文翁石室,便是锦城四中。
锦城三大超级中学“四七九”的“四”。
“四爷”的“四”。
绝大部分‘四中人’都为曾在这里学习过三年而自豪,卿云也不例外。
四中,很牛。
哪怕是每年能诞生几十上百清北学子的锦城七中,在四中面前,也只是个少年。
原因无它.
面对其他超级中学,锦城四中有两大杀器。
一个是延绵2160多年从未间断的校史,这个不仅在全市,就是全省、全国甚至全世界,也是独一份;
另一个是它有司马相如、扬雄、谯周、陈寿、李密、陈子昂、杨升庵、李调元这些名垂青史的校友。
四中的学生在高考场上,可以堂而皇之的写上“我的学长司马相如曾经这么说过……”
看到这么写的阅卷老师也只能捏着鼻子,高看三分。
有了两千年历史底蕴的加持,有了司马相如们的站台,锦城四中的心态就躺平了。
如同一位历经世事的老人,面如平湖地看着那些还在比升学率、比清华北大、比博士院士、比这样那样的其他学校,感觉完全不知所谓。
锦城四中,可以说是全国中学中的一个异类,久远的历史赋予了‘四中人’与众不同的精神特质。
当你匆忙地赶入学校,忽然想到你脚下踩着的同一片土地曾见证过千年的风雨之时,那种现实与历史交错的感觉是无比强烈的。
两千多年是一个足够长的时间维度,让你所见的一切在其面前都显得渺小——乃至作为华国绝大多数中学历史主体的高考,也在它面前失去了不可一世的气派。
四中,并不看重高考成绩,它看重的是育人。
也正因如此,锦城四中拥有了足够博大的胸襟,容纳了包括无数代学生的青春岁月。
其实,自从高中毕业后,卿云总是隔三岔五的找机会回来走走。
他挺怀念那些简单而充实的日子的。
看着眼前并不陌生的一切,此刻徜徉在拥有千年文华底蕴校园里的他,那颗因重生而浮躁起来的心,逐渐的宁静了下来。
重生来得太容易,这辈子到底要做什么,此时的他并没想好。
要说遗憾,上辈子也挺多的,慢慢来吧。
有些遗憾现在这个时间没法弥补了,卿云也不觉得可惜。
遗憾之所以成为遗憾,大概是因为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怀念。
怀念也挺好。
不过有一个遗憾,却是必须弥补的。
是她。
也只能是她。
绝大多数男人穷极一生想要回去的过往,无非便是心口的一点红和那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那些青春俏皮的少女、曾经懵懂的眼眸,头上的白色玉兰花瓣、也许还有那一条叫做相思的手绳、一条满是爱意的围巾,或者是那只叫做Polly的鹦鹉,皆是男人们心中最初的悸动。
或许,重来一次,关于他们的未来该是相望执手的结尾。
作为一个俗人,卿云也不例外。
他笑了笑,步履轻快的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诶!你等等!”
身后传来的这道呼声,并不能称为‘娇呼’,更没有什么锦城少女特有的柔糯撒娇尾音。
卿云甚至从这远高于她平时的音调里,听出了一丝丝的气急的韵味。
也很正常。
秦缦缦。
一位上辈子28岁的年纪便获得‘晨兴数学奖’的顶尖数学家,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事态不受其控制。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她便会脾气焦躁。
没有人是完美的。
只有不完美的那面,一般人见不到罢了。
也许,在这个校园里,只有卿云才知道,身后这位被称为“上帝为她打开了门的同时却又打开了所有窗户”的完美女孩,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性子。
卿云一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情后,这才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