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儿,也让他有些莫名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儿,自十年前一别,他的生命中仿佛也只剩下了寻找家人和四夕这个念头,就连如今的妻子,也是顺水推舟,为了在北周站稳脚跟才娶,如今段府之事终于有些眉目,四夕也已找到,他只觉得心中安稳,却没想到此时却有了这个孩儿。
竟然在北周,他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人。
越想心中越是诧异,不安连带着一股喜悦自他心底升起,就连唐琣都弄不清现下自己的内心变化,一时又想到四夕昨日受了伤,心中又隐痛急躁起来。
哄着唐夫人吃完药睡下,唐琣这才出门直往西园奔去。
西园仍旧如往常一样静谧,四夕所在的房间房门紧闭,也不知吴河小翠都去了哪里。
唐琣急走几步,一把推开房门,绕过屏风,便见四夕一身素白,穿着寝衣坐在桌边,手里提着沾满了墨汁的毛笔,却并未动笔,桌上铺着的白纸上滴了一滩墨汁。
才过一夜,四夕像是突然消瘦了许多,寝衣宽大的罩在身上,空空荡荡,显得整个人娇弱不堪。
长发披散着,挡住了面部,唐琣看不清她是何表情,站了良久,也不见她有所动静。
唐琣几欲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好走过去,抬手将她的长发轻轻撩至耳后。
四夕眼神发直,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墨渍,嘴唇苍白发干,憔悴不已。
“我心中烦乱,本想着练字缓一缓,可是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不用转头去看,四夕便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他的身上一直有股很幽远的味道,四夕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反正嗅起来冷清,让人安定,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能闻到,还是.....只有她能闻到......
“让我看看你的伤。”
唐琣手轻轻扶上四夕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她细腻白皙的脖颈上缠绕着一圈白色布带,其中有血渗出来,颜色鲜红醒目,看的唐琣心中一疼。
“怎么回事?吴河没有给你上药包扎吗?怎么还在流血?”
唐琣急急的取下了伤口的布带查看,只见伤口并未结痂愈合,仍是在汩汩往外渗血。
“怎么会这样?”
唐琣急忙将四夕揽进怀里,掏出止血药撒上去,再用力按住伤口。
“有些疼,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