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烦躁瞬间就上了头,姜芙蕖抬头盯住沈惊游,仔仔细细地观察他,想把他脑袋给切开,把实话全都揪出来。
烦!
姜芙蕖白了他一眼,提着裙子就跑没影了。
沈惊游眸色深暗,察觉李茂走进院子,声音冰冷,“怎么当差的?!”
悄悄凑近这处院落的李茂脸色一黑,“小公爷恕罪,表小姐太难缠了,我这就去领二十军棍。”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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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脸色一白,“三……三十?”
为了避免皮开肉绽,李茂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什么:“小公爷别生气,我眼瞧着小夫人心里是有小公爷的。”
沈惊游视线瞥向他,几息后脸色稍霁,“是么?”
李茂点头如捣蒜,“小夫人天真藏不住事,她以为您不知道竹筠苑有个狗洞,也不知道您早就得知她让振灵坊的人查您了。想来是欢喜小公爷,但是爱娇撒气,想让小公爷多疼疼她呢。这不,属下刚查出来一事,小夫人最近一次让振灵坊专门查小公爷的风流韵事。这还不是喜欢?”
沈惊游眸色微亮,片刻后垂眸轻轻一笑。
那发自内心毫无隐藏压抑的一笑当真是惊动天光,迫心揪魂。
“十军棍。若有下次,不会饶你。”
李茂欢天喜地拱手。
沈惊游又提醒,“别让小夫人知道,她怕羞,万一再不肯理我。”
李茂,“!”
这么甜腻,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突然就觉得天仙般的小公爷,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一下子他觉得他俩拉近了距离。
刚跑到竹筠苑里,阿宝就朝她挤眼睛,见她不解又做了个狗爪刨土动作。
哦~
是振灵坊又有消息递过来了。
走到耳房用梳洗换衣理由屏退左右,姜芙蕖手指颤抖紧张地撕开信封,倒出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纸。
“沈惊游留京辅佐大皇子谢稷登上东宫之位,近日有升迁旨意来府。”
“风流韵事,姜芙蕖,顾玉珠。此事极为复杂,细查需要更多人手,怕是要见血光。若是再查,请客人另行用物来换。”
姜芙蕖手一抖,信纸落入铜盆水中,墨迹模糊,字体全然不见。
阿宝觑她,“小姐,还查吗?这样闹心,我们直接跟振灵坊要人,让他们趁我们外出将我们掳走。”
姜芙蕖将葱白手指搭在唇瓣,做个小声动作,轻轻道:“你叫海棠抄一遍我的嫁妆单子,梦月看上什么,给她什么。告诉她,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查出顾玉珠是妖是鬼。”
上辈子的羞辱,连环的谜团,要是重生一次再弄不清楚,她姜芙蕖不如提了刀将顾玉珠剁了,对了,把顾金灵也剁了,否则,真是不甘心。
*
当夜沈惊游升迁的旨意便下来。
因亲迎流落在外的大皇子谢稷还朝,屠灭作乱三年之久的布施神教,且守卫边疆三年退敌数次,又出身累世功勋之家,便封昭毅将军,正三品。
统领留京一万沈家军,皇城内城三千禁卫军,兼布防司指挥使。
休沐结束后便要日.日上朝。
这两日沈惊游很忙,姜芙蕖倒空闲下来,白日里看医书,晚上就独占大床,睡的昏天黑地。
如此,很快就到了参加皇后娘娘赏花宴的日子。
表面赏花,实则是在赏花宴上为寻回的大皇子选妃。
上辈子她到离开公府时都没见大皇子回来,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姜芙蕖见怪不怪。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其实那些旧人家里的人物关系啊阴私啊,她都很清楚。
倒也不怕参加宫宴了。
上辈子她对这两个字有阴影。
因为权贵之家都抱团,她只是江南商户人家的姑娘,挤不进他们的圈子。
就算没犯错也会被一群人嘲笑欺负。
更别说顾金灵带头欺负她,不给她学规矩,她去参加宫宴了行礼不标准就成了导火索,一炮而红,此后六年都要被别人骂上无数次。
在这种地方,你犯了一个错,就要被他们记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根本不让你下来。
内宅的人都这么比着活着的。
你不犯错,这群人就让地位低的勾搭你去犯错,从而把你变成他们说笑的玩意儿。
姜芙蕖算是看透了。
所以,她对这些地方一点也不留恋。
位高权重又如何,她只想活命,自由,消遣。
但不留恋不代表不记仇,她就要风风光光的去,用昭毅将军妻子的身份去得罪人,看看沈惊游要不要面子,要不要放她出笼。
如此想,姜芙蕖很积极地选战衣。
她穿了件金线密织百鸟羽毛的华美长裙,袖子收紧,动作间,金线勾的羽毛反射微光,颇为灵动。
海棠梳髻,阿宝替姜芙蕖戴珐琅金祥云坠子,头上戴同色点翠花卉头面。
描眉,点朱唇。
姜芙蕖不喜欢厚厚的胭脂,上了妆,人显得木讷,不如她嫩生生的小脸自然舒坦。是以只薄薄涂了层面脂。
海棠掐腰点评了三个“好”字。
阿宝只会羞红了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