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戳着沈惊游冒血的肩头,她嘲讽,轻慢,“连顾金灵都被休了,她都能逃,我为什么逃不掉?连顾金灵那种烂人都得到自由,为什么我不行?顾金灵,真好命啊。搓磨死了我,抢了我家的钱,弄死我一个孩子后,还让我再也有不了孩子……真好命。”
手指移到沈惊游心口,她笑他,“你真是条可怜的狗,你是顾金灵养的一条狗。她给你喝了忘忧汤你都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你知道吗?我逃走前心软留给你的松雨和凤仙这两个名字你是不是记不起来?所有人都骗你。李茂、陆小洲、颜烈、陆管家……你父亲,你母亲,他们都知道。”
“你不听话,他们就喂你喝忘忧汤,有一次没规矩,就让你去蘅芜苑喝忘忧汤。喝一次,你的身体就凉一次。你这么无趣,有他们一半的功劳呢。那座牢笼,你自己想去你自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
姜芙蕖又笑,“哈哈哈哈哈哈,可怜虫。沈惊游是可怜虫。高洁如月的沈惊游是天底下最可怜的虫子。小公爷?小公爷。不过是另一种奴仆而已。”
沈惊游替她穿上最后一件衣衫眼神冷冷,“你过分了芙蕖。”
姜芙蕖头一次一点也不害怕。
她回身上去拥住他,用手摸摸他的后脑,脸颊蹭了蹭他因愤怒而冰冷的脸,声音又软又乖,带着嘲讽的悲悯,“沈郎君,你好可怜,你好可怜啊,没有人要你,没有一个人要你,你真可怜。我送你一个抱抱,算我可怜你。”
沈惊游任她发疯,心口却怎么也暖不过来,闭了闭眼睛,要收拾烂摊子,却听那具柔软身体的主人轻声在他耳边下凌迟之刑。
“我跟过谢无羁,一个月,上次,你在归云庄见到的人就是我。”
“知道谢无羁为什么跟我叫媳妇儿么?”
“我们俩,在归云庄里我们……”
沈惊游一把将她拽下来,掐住姜芙蕖的脖颈,“闭嘴。”
姜芙蕖觉得真好玩,“他花样比你多,身体比你暖,他还会……”
沈惊游收紧力道,姜芙蕖无法呼吸,却贪恋这种因谎话这种虚无的东西刺痛他的感觉,她九年的痛何止如此啊!
“撒娇……他比你会撒娇……”
“还有霍瑾,听话极了,那天晚上你不出现,我跟霍瑾我们回江南,我要嫁给他的,你不知道霍瑾多好……嫁给谁也好,都比嫁你强。”
沈惊游眼瞅着姜芙蕖无法呼吸,闻听霍瑾姓名,突生恶意,“霍瑾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