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已经撤去了身份伪装，不再是那个领兵作战的“张辽”。而身旁的杨修听到法正的低喃，撇撇嘴道：“慈不掌兵，师兄你如此多愁善感，真不符合我们鬼谷派的风格。要不我和贾师说一下，将你逐出师门？做你的师弟我都觉得丢人！”

“混蛋！”法正心中的伤感顿时消散，脑门上浮现出一个井号，死死的掐着杨修的脖子拼命的摇晃着。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出这个馊主意，我怎么会让这么多的子弟兵白白送死？我回去一定要让贾师好好的教育你！”

看到法正从略显忧伤的心情中缓过来，杨修心中一笑。但面上却一脸严肃的一把扯掉法正的手，盯着法正怒喝道：“该被教育的是你！法孝直！此计是我出的，我应该背负主要责任没错。但你要知道，他们不是白白送死！他们的死并非毫无疑义！他们的死换得了我江东的胜利，更早的结束乱世能使得更多的百姓过上好的生活！你要清楚，慈不掌兵！”

世家大族出身，性格还有偏激的杨修颇有些天下为棋局、苍生为棋子的胸襟气概。手下的士卒在其看来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丢了也就丢了。只要能将利益最大化，杨修才不在意自己的做法多么无耻、多么令人心寒。

而法正不同，没有经历过多少挫折的他一点都没有历史上那个冷厉阴狠的翼侯之风，虽说智谋卓越，但为人确实有些太过“仁慈”了。这对于一个擅长奇谋的谋士来说确是一个极大的缺点。

杨修虽然智谋不及法正，但是个明白人。经过贾诩的针对锻炼，杨修不再像以前一样自视甚高喜欢耍小聪明了，对于人性的弱点看的非常透彻。所以他才会借此机会警醒法正一下，让他明白作为谋士就要有这种送自己的士卒去死的狠心。有的时候战场相对，谋士之间比的就是谁更狠，在这方面现在的法正还太嫩了。

遭到杨修这一计当头棒喝，法正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远处的喊杀嘶吼声逐渐远离。

“你说得对。”法正的声音略显嘶哑：“不过此事并非你之过，我才是此军军师，你不过是我的副手。一切罪责自应由我来担当。此战之后我会向主公请罪。”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情况紧急，没时间让我等在这里怀古悲秋，我们先去寻文远的大军吧！现在我们手上虽然就这么一点残兵，但也算是一股力量了，有备无患。”杨修直接无视了法正后面的话，果决道。

“好！我们走！”法正此时才发现，经过刚才那么两句争吵，不知何时麾下的士卒们士气竟然恢复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杨修一眼，法正这才发现，论起掌控人心，自己的这个师弟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