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你如何料到某会败?”撤军途中,吕布目光复杂的看着陈宫问道。
“某未料到主公会失败,沽水之谋也不过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陈宫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他的精神赋在于布局,若是给他充足的时间,他能布置出无懈可击的布局,就是三五个同级别的谋士前来他都有把握应付。
正如这次,仓促间布下了沽水之谋,为吕布和并州铁骑留下了一线生机。可同样,成也布局、败也布局,深远的谋略布局使得陈宫的临机应变能力极差,面对戏志才这等对手,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吕布深深地看了陈宫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此次是某错了,还望公台你不要介怀。”
看着表情尴尬中带着诚挚的吕布,陈宫心中一暖:“宫为主公谋臣,深受主公信任,此次宫能成沽水之谋也是全赖主公支持,怎么可能对主公有所介怀呢?主公宽宏大量又能及时反省、知错能改,乃不世明主,宫愿为主公鞠躬尽瘁。”
“此次某确实不该出战,曹孟德果然不愧奸雄之名,坐拥兖徐二州,麾下精兵猛将无数,我们不可力担若早听公台所言,何至于有今日之灾!”吕布感慨道。对于曹操麾下大军的战力他现在是服气的,那三千虎豹骑至今想来都让吕布觉得胆寒。
“我军此战折损数万大军,只留七千余并州铁骑。而剧县内也不过四万新卒,如何敌得过曹孟德啊!”吕布心中万分担忧。
陈宫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主公,我军四万步卒,若是死守剧县,就是曹操大军全力猛攻也能撑上大半个月,再加上行军等因素,撑上一月定然不成问题。只要这段时间内刘备或袁术发兵夺下兖州或徐州,逼迫曹操撤军,我等就可有一线生机。”
吕布面露苦笑:“公台,你就无需安慰我了。曹孟德一代奸雄,心狠至极。如今我麾下大军折损大半,根本无力固守,更不要提与之对抗了,整个青州已经是曹操的嘴边之肉。这等绝佳局面,且不刘备袁术愿不愿出手、能不能攻下,就算刘备或袁术攻下了兖州徐州,曹孟德也不可能撤军的。”
“曹孟德心狠,但有一样东西他是万万舍不得的。”陈宫自信道:“那就是子。”
“那个傀儡皇帝?要之何用?”吕布不解道。他见过大汉前两任傀儡皇帝的懦弱无能,对于子他根本就没多少敬畏之心。在他看来这子不过是个扫把星,没什么用处不还到处惹祸,使得无数人为之而死。
陈宫苦笑着摇摇头,对于吕布几近于无的政治头脑他也很无奈:“主公,汉室未亡,子依然是下至宝,得之就可得大义上的绝对优势和政治上的主动权。曹孟德相对于二袁来势力弱,如今的中原经过连年征战和灾**,战争潜力已经远不及河北和南方,只要曹孟德还有一统下之心,他肯定不会放掉子这张王牌的。”
大汉养士四百载,对于士子的洗脑、在士人眼中的分量是不可想象的。想想荀彧就知道了,这样一个世家之人在汉室名存实亡的情况下都死忠于汉室,而其他和很多寒门出身的士子就更是如此了。袁术至今都不愿称帝,虽有其不在乎的原因,但这种优势之下,贾诩郭嘉等人都没有劝谏袁术称帝,得那从龙之功,足见大汉威严。
“袁公路远在西凉,单凭刘玄德能攻下许昌吗?”吕布问道。
“有关张在,刘玄德未必不能攻下许昌。不过我们也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刘备身上。”陈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