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慎言。”
欧阳戎打断,轻声说道:
“李正炎的事,虽然那位圣人没有完全听信,朝廷那边也没有反应,但是浔阳王府的嫌疑,还是难以彻底洗脱。
“而我又与浔阳王府绑定,上面不少人眼里,是一体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守住浔阳城,王冷然肯定是比我更得朝廷信任的。
“毕竟王冷然和蓝长浩一样,算是蔡勤军延期哗变的罪魁祸首,反而不怎么可能叛变。”
欧阳戎自嘲一笑:“倒是讽刺。”
他看了看抱刀鼓腮帮、犹然不爽的燕六郎,笑着开口:
“六郎,往好的想,咱们也不算完全被架空,造像和开凿运河的事情,不还是在我手上,有浔阳王帮忙,王冷然也插不了手。
“至于江州大堂,毕竟名义上是刺史为主官,他揽权就揽权吧。
“正好闲着,咱们继续处理造像的事情。”
“明府真是的……”
燕六郎脸色无奈,朝心态乐观的某人道:
“明明是明府最受不公,反而安慰起卑职来了。”
欧阳戎笑笑不语。
燕六郎突然压低嗓音道:
“明府,王爷这几日又上书了一封,你说洛阳朝堂会如何处理,真的有机会让王爷和大郎,借戴罪之身返回京城?”
欧阳戎看了机灵的他眼,沉吟:
“依那位陛下的心思,洛阳那边的反应举措,也就那么两种,小概率是让浔阳王回京,毕竟方便控制,就像相王一脉那样。
“不过,能在天子脚下的神都‘幽禁’,肯定是比这个远离朝堂的浔阳城好的,但愿吧。”
燕六郎好奇问:“小概率吗,那么大概率呢?”
欧阳戎轻声道:
“以那位陛下多疑性子,自然是派得力亲信前来调查,顺便加强对浔阳王府的监视,说不得,是派宫中的练气士女官来,像当初前来赐礼的女官妙真那样……”
燕六郎皱眉:“这岂不是更加不自由了。”
欧阳戎摇头:“总好过不由分说的赐死。”
燕六郎叹息:“真是伴君如伴虎。”
思索了会儿,他松垮肩头,放下腰刀,揉脸问道:
“明府,您说李正炎是不是故意的,拖咱们下水。
“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的,行事未免也太不地道了,亏我燕六以前还敬他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