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赏了颗板栗给她,面无表情的点头:
“好,我谢谢你。但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家檀郎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本来就是。”叶薇睐小声辩解。
罪该砍头的某人不再说话,抬手默默揉着白毛小脑袋。
“檀郎睡吗?”她咬唇问。
“还有公务没处理完,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奴儿给你打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休息吧。”
叶薇睐乖巧点头。
“哦,好。”
她突然撑起上半身,捻指扯开纤腰缎带,缓缓褪下轻薄襦裙,脑袋歪歪:
“穿衣睡觉难受哩,檀郎只会盖被子,唔,下次记得帮奴儿脱一下。”
欧阳戎无奈:“你倒成小祖宗了。”
“檀郎见过这样的小祖宗吗……”
叶薇睐低声,芊指不停,滑上后颈脖处,解开青绿色鸳鸯肚兜儿的系绳节,一一褪下,递至欧阳戎手里,肌肤牛奶一般细腻,白得晃眼,少女蓦然笑颜:
“都是奴儿,可那个冷脸婆容真,才没奴儿幸福哩,能有檀郎疼爱,她只能整天侍奉一个喜怒无常的老妇人,难怪板着脸,冰冷冷的,深宫待着,每个贴己人,冷暖自知,哼哼,这一点,算是奴儿赢了。”
欧阳戎微微睁眼,无言以对。
你这也能赢是吧?
不过说的好像也有一点道理,那个容真,难怪一副生人勿进、寡言无趣的样子。
叶薇睐偷懒的把裙裳小衣塞给欧阳戎,她揉了揉睡眼,美滋滋的缩进暖和被褥里,蓝眸微眯,舒服的糯声呻吟了下。
欧阳戎才不吃小丫头这套被窝诱惑。
少顷,当把叶薇睐哄睡后,欧阳戎站起身,走之前,弯腰拾起她枕边的短剑,掂量了下,再次放回。
他转身离开里屋,将揉成一团的襦裙与肚兜、亵裤丢进衣篮,经过了某张小书桌时,揉了一把脸:
“好胜心这么强吗,这丫头……”
回到书房。
暗室孤灯。
欧阳戎独坐,没去洗澡。
窗外夜色阑珊。
他喜欢这种寂静独处的感觉。
少顷,欧阳戎站起身,去往暗格,取来一些东西:
一只伪装成琴盒模样的剑匣,一枚青铜面具,一个丹盒,
还有一枚刻着魏字的令牌,和一枚许久未取出来的夜明珠……
欧阳戎将这些摆在桌上,他后仰躺在椅子上,闭目进入功德塔。
功德塔内,欧阳戎目光扫过小木鱼上方的青金色字体。
【功德:一千三百五十二】
欧阳戎轻轻颔首,瞧了眼福报钟。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七千功德的血色福报,算是帮助他躲过那夜金刀计了。
其实那夜,得知秦恒家墙头依旧摆着海棠花后,欧阳戎就隐隐反应过来,然后又想起了当初胡夫连续两次的劝告。
让他与浔阳王不要出城。
现在看,胡夫应该是知道浔阳城内守卫严格,有不下一位彩裳女官,一明一暗监督,同时也知道陛下大致性格,与对浔阳王的大致态度,才告诫他们,稳妥待在浔阳城,不要外出。
只不过,胡夫因为蔡勤军的事情,太过被动,匆匆返回,没时间和欧阳戎多说,就回去述职了。
“救下浔阳王府,涨了些功德,还有最近收留西南逃来的人,也对我挺感激的,又是一笔功德,一千四了吗,再攒攒。”
欧阳戎又摇摇头:
“血色福报,果然预示危险,以后能兑换就兑换,不可轻省。”
他总结归纳,查漏补缺。
旋即,手掌摸了摸桌上剑匣。
“目前还是九品,瓶颈迟迟没法冲破,找不到晋升仪式的机会……这九品执剑人,要杀六品存在,太过困难,条件苛刻,丘神机那次差点同归于尽。
“说小丫头好胜,欧阳良翰,其实你也一样啊,若马车遇到容真时,能够八品
,再加上携带剑匣,这场匆忙相遇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八品执剑人,不借助紫雾、丹药,布剑成功,是可威胁六品练气士性命的,能破了她的真气防御,呵,再等等……八品……到那时候,看她还高傲什么,敢不敢摆臭脸。”
欧阳戎嘀咕,居安思危起来。
而且眼下浔阳城并不安全,虽然他负责具体防务,
但是也只有欧阳戎才知道,压迫多大。
万一的万一浔阳城被攻破,总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有练气修为,可以护送婶娘、薇睐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