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戎的摆手示意下,
谢令姜抱剑留在城头处,继续俯视下方,代替大师兄,监察可疑。
燕六郎留在右门,检查后面进出城门的百姓队伍。
欧阳戎与陈幽,则是带着一身花花绿绿女子装扮的朱凌虚与低调马车,移至左城门处,开始检查。
欧阳戎轻轻推开陈幽,亲自登上马车,细心检查。
于是陈幽走到朱凌虚身边,示意他配合搜身,抱拳说:“得罪了,朱总管。”
“无事。”
朱凌虚和蔼摇头,十分配合。
陈幽笑了下,认真为其搜身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兵器、公文。
空空如也。
“有没有水?”朱凌虚问。
“有。”
陈幽转头,令人去城头取水囊。
接过水囊,他走回朱凌虚身边,递出,看护着后者喝下。
口干舌燥的朱凌虚仰头痛饮白开水,眯眼余光却悄悄瞥向两步远的陈幽腰间那一柄藏在鞘中的短剑,少顷,又瞄了下前方紧闭的左城门。
眼下,谢令姜站在城头,燕六郎带人在右门。
此二人离朱凌虚比较远,而欧阳戎与陈幽靠的最近。
他们一人检查马车,一人站在朱凌虚身边看护,这场检查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殊对待。
而左门前的这一番景象,却吸引了不少城门经过的百姓侧目,吃瓜打量。
毕竟朱凌虚一个高大汉子,却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衣裳,古古怪怪,自然引人注目。
不多时,欧阳戎走下马车,两手空空如也,脸色缓和了些,点头:
“安全的,陈参军,放朱总管出城。”
朱凌虚努力挤出些笑,若无意外,他是浔阳城内第一时间得知前线叛逃前锋军情的。
本就是匆忙逃出,争分夺秒,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自然没空带多余的亲卫或违禁物品,眼下这些倒是助他混过了城防,算是小小的因祸得福吧。
“朱总管,刚刚多有得罪,不过竟然去处理紧急情况,这马车未免太慢,还是骑马过去吧。”
“好的,欧阳长史有心了。”
忽视朱凌虚一身女子衣裳,欧阳戎主动牵来一匹快马,走向朱凌虚,准备递上缰绳。
朱凌虚心里微微松口气。
“陈参军,开门。”
陈幽点点头,朝上方城头留守的谢令姜等人抬手示意。
左大门缓缓打开,朱凌虚努力板脸,保持严肃。
城门在他与陈幽面前缓缓升起。
门升到一半,牵马的欧阳戎手中缰绳还没来得及递给朱凌虚,不远处突然有一书吏奔上城头,递了张小纸条给谢令姜,后者垂目,迅速看完,俏目微瞪,朝下方城门喊道:
“大师兄,前线急讯,朱玉衡所率前锋军今早叛逃,投了洪州!”
清脆声音回荡在城门桥洞内。
朱凌虚脸色微变,陈幽、燕六郎等人表情有些震惊茫然。
朱凌虚瞬间转头,看见正在牵马的欧阳良翰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之色。
城门处的空气,死寂了会儿。
欧阳戎恍然大悟,转头看向朱凌虚。
可下一霎那,与城门近在咫尺的朱凌虚脸色闪过厉狠,抽出身旁陈幽腰间那柄森冷短刃,猎豹般躬身冲出,直取前方牵马的欧阳戎咽喉。
趁其赤手空拳之际,朱凌虚手中闪耀寒光的短剑划过了欧阳戎颈脖。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皆无防备,
而早就酝酿此击的朱凌虚,余光隐约看见了欧阳戎露出惊慌眼神。
这一刹那的他,脸上横肉布满厉色快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