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学校总是容易有那么一只两只流浪狗。
她们高中的那只是个黑白两色的小土狗,像是混了无数种品种狗的血统混出来的,经常在学校路上晃荡。
“我记得,小熊猫,高一才半个学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谁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姿意怎么会不记得,“我抱着它跑了很远很远的路,路上打不到车,我都说了可以给他们加钱给他们洗车,他们也不愿意载我,说狗要死了,嫌晦气。”
“我跑到彩虹路那边的宠物医院,他们告诉我没救了,后来出门遇着个大爷,说小山坡那有个老教授开的私人小诊所,我顺着他给我指的路一直跑,嗓子疼得被刀割了一样也不敢停。”
但是还是去的太晚了,姿意在诊所抱着小熊猫一直哭, 她总觉得是自己跑得太慢了,边上还有人给她递了包纸巾。
“那天我也在,姿意,你哭得好可怜。”
也是那一天,秦郁欢开始真正注意到姿意,她对她的印象不再是“平行班总压她一头”的第一名,而是——
一个善良的爱哭的第一名。
哪怕姿意哭得稀里哗啦,身上的衣服被血染透了,手上,脸上也是,头发被汗水打湿,可秦郁欢还是觉得姿意好看。
所以她给姿意递了一包纸,至于安慰的话,秦郁欢没说出口,所有安慰的话仿佛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变得苍白。
“完了,我哭得好丑的,完全没有表情管理。”
姿意再次被秦郁欢在她过去生活中的频率意外到,“你去那边是……”
“我的狗得病了,去了很多医院都说没治了,后来打听到这个诊所的老大夫是鲤城学院专门教兽医学的教授,很厉害。”
那段时间,秦郁欢一放学就回家,抱着狗从家里走到诊所,给狗狗加油打气,陪着它吊水。
“后来治好了吗?”姿意只去过那么一次,她那时眼里心里就是受伤的小熊猫,完全没顾上诊所里的其他人。
“治好了,”秦郁欢很感谢那个老教授,“但我出来上大学之后,家里没人照顾它,它跑出去,被车撞了。”
这一次,没有主人心心念念地救它,她心爱的花了无数心力救回来的狗被父母丢进了垃圾桶。
也是这件事,秦郁欢发现,原来在没有能力承担另一条生命的时候,她不该轻而易举就把它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