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丈的魁首海船该有多大甘宁根本想象不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造出来这样的巨船要打谁呢?
所以在和江夏的子龙将军交谈时,甘宁也借着插科打诨的机会将这个疑惑作为笑谈问了出来。
只不过面对这个问题,向来一丝不苟少有颜色的子龙将军竟是满脸憧憬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终肯定道:
“造海船,兴海师,自是为了丈量天地之大。”
赵云这般严肃正经的态度反倒是令甘宁沉默了下来,随后安静听着这位白袍将军认真简述了一下玄德公和他麾下诸位军师对前期海师简单的规划,最终饮完已经冷掉的茶水,才起身告辞。
如今再听昔日麾下说起来海文图志,那种五味杂陈的心情再度袭上了甘宁的心头。
在江陵时虽然面对鲁肃戏谑的笑容时满脸轻松回击。
但在心中,他对于“父凭子贵”这样的境遇是相当看不起的。
来江夏也未尝没有寻功传名的打算,甚至也预想过此处太守若是请他破江东要如何拒绝。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玄德公麾下诸人的目光早已略过了江东,投向了更远处的苍茫海面。
于是此前脑海中转动着的种种关于江东和孙侯的纠结,最终也演变成了一声轻叹:
冢中枯骨,何足介意?
“将军?将军?”
伤到的手臂还挂在胸前的健卒,用完好的左手在甘宁面前晃了晃,打断了自家将军的沉思。
甘宁自嘲一笑:入了江夏以来他怎么也如鲁子敬一般多愁善感了?
笑意重新回到甘宁的脸上,换了个更加舒服惬意的姿势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伤卒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羞红,但还是坚持小声道:
“俺刚才是问,将军可欲出海乎?出的话,俺想重新跟着将军。”
甘宁沉吟了一下,旧部的心思其实倒也不难猜,多半并不是对甘瑰有什么意见。
认真说的话,这八百健卒差不多算是看着甘瑰长大的,如今虽然听甘宁之命跟随,但终归还是隐隐有一层隔阂,尤其是如今甘宁也脱离江东的情况下。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如今儿子连参两场大战,单论战绩耀眼程度已不输于他,亦有威望。
此时正宜用此威望凝人心,聚悍卒,锤炼出一支如臂指使的亲军。
结果现在甘瑰身边离得最近的反而是这群宛如叔伯的亲军,这群老卒虽然并不能精确的说明种种利害关系,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尴尬。